第73章 终极箴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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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离大人？”明尘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干渴的沙哑。他动了动身体，似乎想抬起手揉眼睛，却发现自己被陆离紧紧抱着，小脸上立刻浮起一层不好意思的微红，本能地挣扎了一下想要下来。“我…我怎么…睡在…大人怀里？” 他小小的眉头困惑地蹙起，努力回忆着，“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很黑…很冷…”

陆离看着那双恢复了清明的眼睛，心中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终于微微松弛。九幽的残魂和混沌镜的邪力，看来暂时被白璃的圣辉和天帝的光雨彻底压制、驱逐了，如同被阳光逼退的浓雾。

“你…”陆离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刻意的平静，他调整了一下抱着明尘的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避开了孩子眼中对那段恐怖经历的探寻，“你引动了碑的力量，后来又…太累了，消耗太大，就睡着了。”他抬头，示意明尘看向东方的天际，晨曦正努力穿透云层，“看那边，看到了吗？”

明尘顺着陆离的目光，懵懂地望向东方。初升的朝阳将天际染成淡淡的金红色，在那温暖的光晕中，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伟的、通体流淌着温润碧玉光泽的庞大山影轮廓，清晰地矗立在地平线上！山势磅礴而苍翠，仿佛凝聚了整个东方的生机，无数参天古木的虚影在山体上若隐若现，散发出令人心安的磅礴气息。

“那…那是山？”明尘小声惊叹，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了，孩童的好奇心暂时压过了虚弱和茫然，“好大…好高…它在发光？” 他从未见过如此巨大、如此充满生机的山，仿佛神话中的巨人苏醒。

“嗯，那是青龙神山。”陆离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如同在讲述一个古老而神圣的传说。他抱着明尘，缓缓转动身体，指向西方那如出鞘巨剑般锋芒毕露的白金山影，南方那烈焰熊熊、焚烧天穹的赤红火山，北方那沉稳厚重、散发着幽蓝寒气的巨大冰峰。“还有西方白色的白虎神山，南方燃烧的朱雀神山，北方冰寒的玄武神山。是它们，刚刚稳住了我们脚下的大地，挡住了灾难。” 他没有说“混沌”，用了孩子更能理解的“灾难”。

“神…神山？”明尘似懂非懂，重复着这个词，只觉得那四座山影给他一种莫名的、温暖又安全的感觉，仿佛天然的屏障。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剑锷，那片紧贴着他胸口的银蓝色逆鳞传来温润的暖意，如同有生命般轻轻搏动，安抚着他初醒的不安。他低头看了看逆鳞，又抬起头，望向营地中央那座沉默矗立、仿佛亘古存在的无名碑。当他的目光触及碑身上那道深邃的剑痕时，小脸上浮现出一丝更深的困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记忆深处被触动。

“陆离大人…”明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飘忽，清澈的眼中努力回想着，“我刚才…在那个很黑很冷的梦里…好像…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很大声…很大声…”

陆离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话？还记得吗？” 他的声音尽量放得平缓。

明尘努力地皱着小眉头，小脸因为用力回忆而显得有些苦恼：“好像…好像是…‘山…山河…烬…’ ”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捕捉那飘渺的回音，“…然后…‘人心…存…’ ” 他又停住了，小嘴抿着，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后面…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几个字…好重…好重…压在心里…压得我喘不过气…” 他下意识地用小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陆离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深邃。他看着明尘困惑又带着一丝沉重的小脸，又低头凝视着他怀中那片散发着温润守护光晕的逆鳞。天帝遗言——“山河烬，人心存——此乃永恒天道”——竟在这孩子灵魂深处留下了如此清晰的回响？是因为他“守剑人”的身份，与无名碑有着天然的共鸣？还是因为白璃龙魂的守护，如同桥梁，让他感应到了那份跨越时空、直抵灵魂的终极箴言？

他再次伸出手，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轻柔，抚过剑锷顶端那片温润的逆鳞。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逆鳞深处那道沉睡的银色小龙虚影，在明尘复述出“山河烬”、“人心存”这几个模糊字句时，极其细微地、如同脉搏般——动了一下。一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守护意念，如同温暖的溪流，顺着指尖传递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