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银龙虚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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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这一次，再无侥幸。

意识彻底模糊，最后的光芒即将熄灭。

就在他即将坠入深渊的前一刹那——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温柔的龙吟，从他彻底结晶化的左胸口内部…那片逆鳞碎片所嵌入的位置，轻轻响起。

紧接着，一点纯净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银辉，自那结晶化的魂晶深处，艰难地渗透出来。

银辉迅速蔓延、凝聚，在他即将坠入深渊的上空，化作一条…纤细、虚幻、却无比清晰的银龙虚影！

虚影很小，与之前冰夷那庞大的龙影相比，如同溪流之于瀚海。但它散发出的气息，却是一种跨越了万古的…守护与牺牲。

银龙虚影低头，那双纯净的龙瞳深深地“看”了凌烬一眼，那目光中，没有了痛苦，没有了怨念，只有一种…最终的平静与告别。

然后，它发出一声悠长而哀伤的龙吟，猛地向下俯冲，用自己虚幻的龙躯，轻轻托住了凌烬那残破不堪、正在坠向深渊的魂体。

一股柔和却坚定的力量传来，下坠之势骤然减缓。

白璃…

这是她最后…最后的一丝存在了…

银龙虚影托着凌烬，发出一声悲鸣，竟不是向上逃离，而是…义无反顾地，朝着那散发着天帝叹息的、漆黑死寂的深渊…坠了下去！

仿佛那里，才是唯一的生路？或者说…最终的归宿？

就在银龙虚影驮着凌烬没入深渊那绝对黑暗的前一瞬——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冰晶碎裂的声响。

在凌烬那彻底结晶化的左肩附近，一块之前被爆炸冲击波从崩碎虚空中震出来的、仅有米粒大小、边缘无比光滑锐利的…混沌镜碎片，仿佛受到了某种气机的牵引，悄无声息地嵌入了那结晶化的魂晶之中。

碎片表面，微光一闪而逝。

映照出的，却不再是过去的景象，而是…此刻正在发生的、位于那半枚兽纹山河印内部的…恐怖画面！

画面中，不再是纯粹的混沌黑暗，而是浮现出无数扭曲蠕动的混沌血管与神经束！在这些血管神经的中心，一个由污秽能量勉强凝聚成的、残缺不全的魂影——正是九幽！——正疯狂地吸收着冰夷自爆后散逸的、被印玺吞噬的龙魂怨念能量！

它那被刑天剑斩灭的“右臂”处，混沌能量剧烈翻涌，一条新的、更加粗壮、覆盖着细密混沌鳞片、指尖锋利如刀的手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塑生长！

同时，碎片映照的画面边缘，那印玺中心的黑暗深处，一只巨大、冰冷、充满了无尽贪婪与虚无气息的…眼睛的轮廓，正在缓缓浮现，凝视着九幽的重塑过程，仿佛在欣赏着自己精心培育的…傀儡！

九幽…未死！它竟在利用山河印和冰夷毁灭的能量…重塑己身！

这惊悚的画面如同最后的毒刺，狠狠扎入凌烬即将彻底黑暗的意识。

然后，银龙虚影彻底没入了深渊的黑暗。

混沌镜碎片的光芒熄灭。

最后的感知，是无穷无尽的下坠，以及…那包裹着他的、微凉的、正在快速消散的…银辉。

龙冢核心的裂渊，如同缓缓闭合的巨口，吞噬了最后的光影。

绝对黑暗吞噬五感，时间与空间失去意义。

天帝残响化为亿万记忆碎片，冲刷凌烬濒临崩溃的神魂。

记忆画面显示白璃自愿献祭逆鳞，换取天帝一个承诺。

承诺的内容被混沌镜碎片遮蔽，只余破碎的龙语：“…护他…”

凌烬在记忆洪流中窥见九幽诞生的真相——它是天帝剥离的“恶念”与混沌的混合体。

下坠。

永无止境的下坠。

并非穿过物质世界的坠落，而是沉入一种…绝对的“无”。

视觉首先被剥夺。并非黑暗，而是连“黑暗”这个概念都失去了意义。没有光，没有影，没有颜色，只有一片吞噬一切感知的虚无。

听觉随之沉寂。听不到风声，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如果还有的话），听不到任何能量或物质的流动。绝对的静默，比死寂更令人恐慌，因为它连“声音”本身的存在都否定了。

触觉变得模糊而怪异。感觉不到速度，感觉不到方向，感觉不到冰冷或温暖。只有一种无处不在的、粘稠的阻力，仿佛沉入密度无限大的深海淤泥，每一个“念头”的移动都艰难万分。

时间感彻底混乱。一瞬可能是永恒，永恒也可能压缩为一瞬。思维在这片绝对的“无”中变得迟滞、破碎，如同陷入无法醒来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