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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将“拖油瓶”三个字咬得极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满是血污的裤腿上蹭出新鲜血痕。
刺青男猛地转身，斧柄重重砸在货架上，震落几包泡面：“闭上你的臭嘴！”
他转回头时，脸上又换上讨好的笑，额角却还绷着未消的怒意，“大姐别听他胡说！我们兄弟几个都是能扛事儿的，搬物资、守夜、开路……什么活都能干！”
林真想了想终于开口道：“一起可以。”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身上的伤口，在林子归攥紧的拳头上多停留了半秒，“但必须听我指挥。”
她要做的事一时半会儿也完不成，多一些能帮忙打下手的人也好。
“行！绝对服从！”刺青男忙不迭点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王胜兰小跑着扑过来，眼睛亮得惊人，沾着血污的手指紧紧攥住林真的衣角：“真真，我要跟你一起！以后打水、放哨、背物资……我什么都能干！”
林子归咬着后槽牙，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他死死盯着林真背包上晃动的碘伏瓶，指甲缝里的黑血被攥得滋滋作响。
但在刺青男警告的目光下，终究只是别过头，一脚踢开脚边腐烂的购物袋，发出刺耳的哗啦声。
“先把现场干净。”林真蹲下捡起滚落在地的杀虫剂，指尖划过瓶身残留的牙印，“王胜兰，检查药品；你们三个，把货架挪到墙边；剩下的人收集能用的武器。”
她话音刚落，众人便如被按下开关的机器，在腐臭味中迅速行动起来。
货架摩擦地面的声响、丧尸残肢拖拽的声音、压抑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超市二层重新陷入忙碌的死寂。
林真将折叠床倚在安全通道旁，确认二层暂时无忧后，单手持匕首无声滑下楼梯。
超市一层的应急灯忽明忽暗，腐肉与血腥气混着廉价香水味扑面而来——那是货架上倾倒的香氛区商品，在血泊里泛着诡异的珠光。
转角处传来拖沓的脚步声，三具丧尸正围着啃食半截小腿。
林真屏息贴墙移动，匕首精准刺入最近丧尸的后颈，黑血顺着刀刃纹路滴落，在瓷砖上晕开暗紫色的花。
她余光瞥见超市大门被打开，能清楚的看到外面街道上游荡的丧尸，冷风卷着枯叶灌进来，在空荡的货架间发出呜咽。
突然，金属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两拨幸存者几乎同时闯入：左侧是背着登山包的兄弟俩，哥哥肩头斜挎工兵铲，弟弟攥着改装过的弹簧刀。
右侧则是两对夫妻，女人们的指甲缝里还沾着粉色甲油，丈夫们合力举着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棒球棍。
他们的目光在满地狼藉中慌乱游移，脚步却默契地绕开正在啃食的丧尸群。
“嘘——”高个丈夫将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妻子噤声。
女人小心翼翼地将成排的肉罐头塞进背包，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品。
兄弟俩则径直冲向日用品区，哥哥扯下整卷绷带时，货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惊恐至极的尖叫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不禁浑身一颤，心跳也瞬间加快了许多。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玻璃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开，碎玻璃四处飞溅。
一只脖颈扭曲得不成样子的丧尸出现在众人面前。
它的身体已经严重腐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下巴上还挂着半截撕裂的围巾，随着它的动作不停地晃动着。
这一幕实在太过惊悚，幸存者们都被吓得僵在原地，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那个装罐头的女人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嘴巴，一只手死死攥紧背包带。
那对夫妻中的矮个男人更是被吓得倒退了半步，结果后背直接撞上了堆叠在一起的纸箱，发出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声。
这声音在这安静得可怕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也成功吸引了丧尸的注意。
只见那丧尸猛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矮个男人，嘴里还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声，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将他撕碎。
林真反应迅速，她手腕灵活地一翻转，手中的匕首如同闪电一般破空而出，直直地朝着丧尸的太阳穴飞去。
只听“噗”的一声，匕首精准无误地钉入了丧尸的脑袋里。
瞬间，一股黑色的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溅落在旁边的价目牌上，将“买一赠一”的促销字样染成了暗红色。
林真见状，快步上前，伸手将匕首从丧尸的脑袋里拔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