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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皱着眉，一脸嫌弃。
仿佛顾浩浩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什么沾染了污秽的东西。
“还有你那坐姿，刚刚让你挺直，这才几分钟？又塌下去了！能不能有点精神头？”
“眼睛！看哪儿呢？跟你说话呢！”
顾浩浩被他吼得一个激灵，空洞的眼神终于聚焦了一瞬，看向了顾言。
但那眼神里，没有孺慕，没有害怕，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
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无休止的挑剔和指责。
顾言看着儿子这副“死样子”，心里的火气更旺了。
他对着镜头，像是解释，又像是抱怨：“你们看，这孩子，我说他两句，他就这样。”
“我容易吗我？当初我也是有自己事业的人，为了他，我放弃了多少？”
“天天在家围着他转，吃的喝的用的，哪样不是我操心？”
“结果呢？就这样对我？让他好好学习，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自己好！”
“你看看你，让你写个字写不好，让你坐好坐不住，让你集中精神你走神！你说！你能干点啥？”
顾言越说越激动，手指几乎要戳到顾浩浩的脸上。
顾浩浩的嘴唇轻轻颤抖了一下，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顾言似乎也觉得儿子这副样子实在“不上镜”，再拍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而且，刚才已经让孩子露过脸了，陆婉柔那边，还有直播间的观众，应该也满足了吧？
他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和刻意表现出的“大度”：
“行了行了，看你这无精打采的样子，回你房间去吧！”
“今天的练习册，再加写五页！写不完不准睡觉！”
他把“加写五页”几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在宣布一个不容置疑的命令。
顾浩浩默默地转身，拖着小小的身子，离开了客厅，消失在镜头能够捕捉到的范围之外。
演播厅里，陆婉柔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够了！
真的够了！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
林星悦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屏幕里顾言那令人作呕的表演和儿子无助的身影，彻底点燃了她心里的那把火。
再等下去？等到节目录完？
黄花菜都凉了！
到时候儿子还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
不行！
她现在就得回去！
陆婉柔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
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决定。
趁着下一个镜头切换，嘉宾补妆的短暂间隙，陆婉柔快步走到导演陈铭身边。
“陈导，不好意思，家里出了点急事，我……我想提前结束今天的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