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个娃一点都不矫情,怎么能是丫头,肯定是个皮小子!”
这个年代的人是真拿怀孕不当回事,怀孕的女人什么活都不耽误,做饭洗衣就不说了,就算是体力活,也照样干。
看着大姐挺着那么一个大肚子忙里忙外,岳文轩是真揪心。
不管大姐肚子里怀得是丫头还是小子,既然大姐愿意再生个小子,那他当然要顺着大姐的意思来:
“我觉得这一胎肯定是个小子,丫头哪有这么皮实的?”
“是吧,是吧?咱姐俩都这么觉得,那肯定没错了。
我婆婆太自以为是了,总觉得谁都不如她经验丰富,她不就生了两个儿子吗?这算什么经验丰富,我看她是生丫头的经验丰富。”
“你这么说也没错,你上面可是有三个大姑姐呢,她可不就是生丫头的经验丰富嘛。”岳文轩照样还是哄大姐开心。
“就生了俩儿子,还弄丢了一个。
虽说找回来了吧,可你看看,她找回来一个啥玩意儿?
这才安顿下来几天,就原形暴露了,弄得人嫌狗厌的,谁都不待见。
要说最倒霉的还是那老两口,整天给她那个宝贝小儿子擦屁股,不是给这个赔礼,就是给那个道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接下来倒霉的就是我和你姐夫了,谁让我这段时间怀孕吃的好呢,这就被他给赖上了。
他也经常去他三个姐姐家打秋风,吃不到好的,也就不去了。
要我说,他那鼻子比狗鼻子都灵,每回做点好的,他闻着香味就过来了。
刚开始,毕竟有兄弟情分在呢,我也不好意思慢待他。
可他没点自知之明,总过来抢吃抢喝的,你姐夫就恼了。借着酒劲撒酒疯,说的那话别提多难听了,可人家就当没听到,那脸皮厚的都能当城墙了,以后还照样来。
你说,总不能因为他上门吃饭,你姐夫就动手打人吧,他还真干不出这种事来。能借着酒劲骂他小弟一顿,就已经是极限了。”
既然说到了这儿,岳文轩也就顺势说道:
“我姐夫毕竟是他亲哥,就算有一天被逼急了,想要教训他,恐怕也下不了狠手。
不狠狠收拾他一顿,根本就没用,对付这种无赖,就得给他一个狠的,才能让他记一辈子,再也不敢了。
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今天过来只是顺便看看你,主要还是为了等那个王占民。
他今天不会不来吧?”
“十有八九会来。每回我做点好吃的,他都能闻着味儿过来。
他现在就是闲人一个,我估摸着他时不时的就会来墙那边闻味儿。我东墙外面就是大道,他想要溜墙根儿,谁也拦不住他。
这段时间,我就喜欢吃味儿重的,酸的辣的都喜欢吃,今天的主菜就是酸辣鱼,那味儿飘的最远了。
你看吧,等会儿他肯定上门。”
大姐说的这么笃定,岳文轩也就放心了。他还真没耐心整天上门来堵他,要是今天能碰到,那就最好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大姐夫王占升就下班回来了。
这个当大干布的小舅子,难得来家里一趟,王占升很高兴,翻出珍藏了多年的一瓶汾酒,准备今天好好和小舅子多喝上几杯。
岳文静和王占升的心情一样,特别想好好款待自己的小弟。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小弟又不让她动那两只鸽子,家里能拿出手的,也就只有上次小弟给的那条鱼了。
原本有两条,吃了一条,剩下的一条一直都舍不得吃。
现在岳文静特别庆幸自己的嘴没有那么馋,还剩了一条,要不然今天可就要抓瞎了。
现在天已经没有那么冷,眼看着鱼放在外面就要冻不住,正好今天把它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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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条酸辣鱼,其余的三个菜,岳文静也尽量整治的美味一些。
小弟上次给了一斤花生油,还没怎么动,正好做菜的时候多搁一点。
土豆丝也做成酸辣的,多搁点油,肯定香。
春天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的菜除了土豆和大白菜,再也找不出第三样来。
清炒大白菜没什么味道,岳文静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把白菜也做成酸辣的。
搬家之后,这还是小弟第一次独自一个人来家里吃饭,怎么也得凑上四个菜才行。
这最后一个菜,可把岳文静给难住了。
家里边还有啥能凑个菜?
都不用动手翻,她这是刚搬的家,家里有点什么都在她这个主妇的心里装着,不可能有遗漏。
实在是找不出第四个菜来,没办法,这最后一个菜只能落到那条鱼上。
好在这条鱼够大,估摸着得有个四斤的样子,分成两盘也算拿得出手。
鱼身子和鱼尾清蒸,鱼头做成酸辣的,虽然是一条鱼,但却是两个味道。
岳文静点排好四个菜,刚刚把鱼收拾出来,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大哥,大哥在家吗?我来看你了。”
王占升听到这个声音,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都顾不上对岳文轩说一句话,就飞快的朝门外跑去。
打开门,王占升一把抓住小弟的胳膊,恶狠狠的说道:
“你赶紧给我滚!今天家里有客人,你要是敢让我没脸,你就看我敢不敢弄死你!”
王占民早就把便宜大哥的脾气给吃透了,根本就不怕他的威胁,嬉皮笑脸的说道:
“大哥,咱俩可是亲兄弟,俗话说的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既然家里来了客人,又让我遇到了,就这么扭头离开,那多不礼貌。
我虽然从小就被拐卖,做了这么多年的野孩子,但基本的礼仪还是懂的。
既然家里有客人上门,我这个当兄弟的,怎么也得陪着客人说上几句话,好好亲香亲香才对。”
王占民没有大哥的力气大,被抓住的那只胳膊怎么也挣不脱,干脆不管了,就这么拉着大哥硬生生的从门口挤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