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报局的工资虽然不多,但还算体面,我还是很看重这份工作的。”
岳文轩这样说,也是回应吴培农刚才的话,表达的意思就是他确实不缺钱。
吴培农了解岳文轩的经济状况之后,不管他今天的目的是什么,都可以打消那些不该有的侥幸心理了。
“在一起共事这段时间,咱俩接触的还是太少了,要是早知道咱俩这么投缘,我早就请你喝酒了。
朋友之间贵在交心,现在了解也不算晚,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吴培农直入正题:“我有个朋友急需一大批磺胺,数量越多越好。
考虑到现在的磺胺特别紧俏,我那位朋友愿意出高价,不管数量有多少,都可以按照三千元一包和你结算。”
岳文轩刚刚进入电报局,对于吴培农缺乏了解,无法猜测他大批购买磺胺的用意。
如果只是从生意的角度考虑,吴培农给的价格已经够高了,确实很有诚意。
他手中的磺胺是一整箱,总共有一千包,现在已经出售了五十包左右,还剩下大约九百五十包。
自用的话,留下几十包就足够了,这么大一批,肯定还是要想办法出售。
现在吴主任主动找上门来,给的价格又够高,他没有理由不出售。
“您肯定误会了,我手里并没有磺胺。
前段时间,同事们从我手里买的那些磺胺,我也只是作为中间人帮个忙。”
“你手里真没有磺胺?你要是觉得价格低,价格还可以谈。”吴培农很是失望。
“我手里确实没有磺胺,但我朋友那里有一批,大约还有九百包。
三千元一包的价格已经足够高了,我想他肯定愿意全部出手。
但他到底愿意不愿意,我暂时还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肯定还得问过他的意思之后,这件事情才能定下来。”
事情峰回路转,吴培农连忙说道:“应该的,应该的,这件事情越快越好,我等你的答复。”
“下午下班后,我就去他家里走一遭,最晚明天上午就能给您一个答复。”
正事谈完,两人的心情都放松下来,接下来再喝酒,气氛更加融洽。
第二天一上班,岳文轩直接走进吴培农的办公室。
他知道吴主任急于知道结果,一见面就说道:
“事情基本上谈妥了,我那位朋友愿意出手手上的所有磺胺,一共有九百包,价格可以按照三千一包。
但他有一个条件,因为这笔款项太大,他不接受法币,最好能折算成黄金,折算成银元也可以。”
如果吴培农不接受这个条件,那岳文轩宁可不出售。
最近一两年,盘尼西林还无法量产,磺胺的价格不会受到冲击。
磺胺在手里放着,肯定不愁卖。
但要是全部换成了法币,如果不能迅速的变成物资或者黄金银元,贬值的速度只会越来越高。
九百包磺胺价值二百七十万法币,要是全部换成物资,数量太多,太麻烦。
前段时间把几十万法币换成物资,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如果数量更大,那也太麻烦了。
法币一直在贬值,岳文轩的要求无可厚非,吴培农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说道:
“黄金肯定不行,银元应该可以,就是数量有点太多,只能分批交付。”
岳文轩早就猜到吴培农肯定不愿意用黄金做交易,提出这个要求不过是让他接受用银元交换的条件。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有钱人都想把家当换成黄金,一方面可以规避货币贬值,另外也是为逃难做好准备。
不管是多么富裕的人家,一旦决定逃难,很难把家当都带走。
随身物品带的太多,逃难的路上也未必能保得住。
一旦沦落到需要逃难的地步,只有黄金最方便随身携带。
在这个乱世,人们对于黄金的渴求和重视,和平年代的人根本无法想象。
相比黄金,银元就没有那么受重视了。
法币推出之后,银元已经被禁止流通,这一政策让银元失去了货币属性。
银元的重量在三十克左右,普通老百姓没有多少银元,当然可以随身携带。
但对于大户人家来说,银元的数量太多,那就不适合随身携带了。
如果把家当换成银元,逃难的路上同样风险很大,很容易丢失或者被抢。
但岳文轩有空间,自然不用担心携带问题。
他关心的只是能否保值,用黄金或者银元来结算,对他来说都一样。
岳文轩痛快的说道:“分批交付也可以,二百七十万法币折算成银元,大约是两万五千多一点,我朋友说了,零头就免了,可以按两万五结算。
您看怎么交易好?”
“就在我办公室交易,这么多银元,差不多要分七八次交易。
今天下午就可以开始第一次交易,首批交易三千银元,咱们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岳文轩当然不会有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每天交易两次,四天之后,交易全部结束,岳文轩的空间里多出了两万五千银元。
他的空间里还有四十多包磺胺,这么大的数量留着备用,已经足够了。
这次交易之后,吴培农同岳文轩明显亲近起来,时不时的就会请他去饭店喝上几盅。
吴培农不但是岳文轩的顶头上司,而且学问渊博,对时事也有很高的见地,岳文轩很乐意和他多接触。
忙忙碌碌,转眼间就到了除夕这一天。
这是岳文轩穿越过来之后过的第一个春节,也是全家人屡遭磨难之后的第一个春节。
现在家里的经济条件大为好转,全家人都喜气洋洋的买好了丰盛的年货,准备过一个祥和富足的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