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大河村就没人吃狗肉,大黄找不着了,我从来没怀疑过咱们大河村的老少爷们儿,就猜到可能和知青们有关。
不都说你们城里娃心善吗?怎么能这么狠心,怎么就舍得把我的大黄给宰了吃掉?”
秦老三有三十多岁,看到这么一个壮实的汉子在那里眼泪巴嚓的,大家的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听了秦老三的话,在场的知青们都有些惭愧。
现在日子艰难,农村的社员还有人养狗,但城里人自己都吃不饱,很少有养狗的。
老乡们养狗不是口粮多,而是乡下养得狗基本上不用喂口粮也能活,乡下地方大,不用喂口粮,狗也能活下去。
养过狗的人,基本上都会对狗有感情,就算不是自家的狗,一般也无法接受吃狗肉。
那些没有养过狗的人,是无法体会这种心情的。
“秦老三,看你成什么样子,赶紧把你的眼泪收一收,也不怕别人笑话。”
王支书训斥了一句,紧接着问道:“熊知青,你有什么线索就说吧。”
“昨天早上,我们醒来之后发现翟元伟和黄宁炖了一锅肉……”
熊军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讲述了一遍,没有一点隐瞒,也没有添油加醋。
等他说完之后,翟元伟和黄宁的目光就像是喷火一样,狠狠的盯着他,似乎恨不得把他一口吃掉的样子。
熊军毫不畏惧的和两人对视,并且平淡的说道:
“你们两个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我说的都是事实,绝对没有一点夸大。
只要你们能够解释清楚,没有人会冤枉你们。”
秦老三这两天担惊受怕的,早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火,听了熊军的话,他已经认定自己大黄狗被翟元伟和黄宁给吃掉了,心中无比愤怒。
也不等二人解释,上去就是对两人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着,一边大声的痛骂。
现场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上去拉架,都在旁边默默的看着。
过了片刻,王支书这才制止道:“秦老三,赶紧停手吧,再不停手,把人给打坏了,那都是你的责任。”
把人揍了一顿,秦老三已经出了心中的那口怨气,心头的怒火消散了很多,有了支书的劝解,也就停下手来。
“翟元伟、黄宁,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我奉劝你们实话实说,不要说谎话。
如果事情是你们做的,只要你们两个认错的态度良好,肯定能够从轻发落。
但要是拒不承认,那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王支书的态度很严肃,语气很严厉。
黄宁脸色惨白,心中打鼓,有些想要承认下来。
但翟元伟是个心思坚定的,他笃定其他人找不到切实的证据,态度坚决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岳文轩为什么觉得我们炖的是狗肉,我和他没什么矛盾,我想他应该不会是别有用心,肯定就是分不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区别罢了。
我们两个炖的确实是兔子肉,而不是什么狗肉。
熊军没有说假话,但岳文轩确实看错了。”
王支书和翟元伟对视了片刻,看到他目光坚定,便知道他肯定不会主动承认。
他把目光转向知青组长陆文兵,“陆组长,你花钱买了肉吃,那你来说一说你吃的到底是兔子肉还是狗肉?”
陆文兵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很是懊悔自己嘴馋,他就不应该花钱买兔子肉吃。
事已至此,他只能把自己摘出来,绝对不能和这件事情有什么牵扯。
“我一直觉得我吃的是兔子肉,从来没有怀疑过吃的是狗肉。
但你要问我到底是吃的什么肉,我还真不敢肯定,因为我长这么大也没有吃过狗肉,我还真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今天的问话,收获已经非常大,基本上算是水落石出,所差的不过是缺少足够的证据罢了。
只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再去反推,那就简单多了,王支书不再询问奸滑的翟元伟,而是看向黄宁,“既然你说你们炖的是兔子肉,那你告诉我那几张兔子皮在哪里?”
黄宁顿时慌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翟元伟硬着头皮说道:“我们把兔子剥了皮之后,觉得没什么用,就顺手给扔了。”
王支书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瞪大了眼睛怒斥道:
“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吗?你这样的谎话能骗到谁,就连你自己都骗不过去吧?
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你要是拿不出兔子皮来,那就证明你是在撒谎!
你要是承认,那就罢了,如何处理你们两个,咱们村里私下里解决。
你们两个要是拒不承认,那就不要怪我把这件事情上报。
到时候公社派出所接手了这个案子,他们的态度可不会像我这么温和!”
事已至此,黄宁便想承认下来,他觉得继续否认已经没有意义。
真要是等村里把案子上报,后果只会更严重。
不等他开口,翟元伟就说道:“我承认错误,不应该私下里把那几只兔子炖了,应该上交集体。
我们两个思想觉悟不够高,担心被人看到那几张兔子皮抓我们的把柄,所以就都在灶台里烧毁了。”
王支书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既然你们两个不承认,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对于王支书的威胁,翟元伟并不是很担心,他笃定王支书必然不会上报。
各村出了这样的事情,基本上都会选择捂盖子,不会违背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