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左向群来说,这三次公开的招考机会都极其重要,任何一次都不能错过。
在报名截止之前,他都提供了详细资料,顺利报了名。
虽说已经成功报名,但最终能不能被录取,他还是没有一点把握。现在的工作岗位太过难得,尤其是像这种公开招考的机会,凡是符合报名条件的人,只要听到消息,都会报名试一试。
这三个岗位都有太多的竞争对手,基本都是上百人甚至几百人竞争一个岗位。左向群本来就不是天才,他就是普通人一个,面对这么激烈的竞争,当然不会有信心,除非他比别人更幸运。
可惜他并没有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三次公开考试,他全部落榜了,就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争取到。
最后一次机会也落空之后,左向群从工厂里出来,神情黯然,双眼空洞无神,一下子就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
对于他来说,这不只是一个工作的机会,而是他的未来,甚至是全家人的未来。
算上大舅给联系的那次工作机会,这已经是他连续第四次受到打击。想起早上出发之前雨蒙那期盼的眼神,他都不知道回去之后该怎么面对她。
幸好他还有岳文轩这个好朋友,哪怕四次机会全部落空,他还有一线希望。
今天早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岳文轩专门说了一句:万一这次也没考上,也不要灰心,还有其他机会,就是要花钱。
如果不是还有这一线希望在,他觉得自己说不定会崩溃,实在是身上的压力太大了。妻子和父母的期盼,其他亲人总是充满算计的言辞,还有邻居们异样的眼神,都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他不想灰溜溜的带着妻子重新回到乡下去种地,可想要留城怎么就这么难?
在外面漫无目的的转悠了半天,直到中午时分,他才重新返回岳文轩家的小院。
因为关心他的工作问题,岳文轩特意提前回来了一会儿。
左向群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但看到他那副憔悴的样子,大家也就什么都知道了,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询问结果,这样只会戳他的心窝子。
岳文轩安慰道:“现在公开招考的岗位,竞争太过激烈,上百人甚至几百人争一个名额,幸运儿只有一个,考不上很正常。
只不过机会来了,怎么也得争取争取,不管结果如何,毕竟努力过了,都不会后悔。”
所有人当中,董雨蒙的期望最高,要是左向群能凭自己的本事拿下一个名额,今后他们二人的生活也就有了希望。
希望再一次落空,她心中堵得慌,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左向群一定比她更难过,事情已经过去,计较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好在还有一线希望,她抬头看向岳文轩,“文轩,早上吃饭的时候,你说还有其他机会,就是要花钱,这是怎么回事?能详细说一说吗?”
“通过公开招考的难度太大,不一定能成,所以我又托人另外打听了一下有没有顶岗的消息。
适合向群的工作,现在有两个岗位可供选择。
一个是邮局的工作岗位,具体的工作,入职之后才能确定。因为这个岗位很难得,所以对方要价比较高,需要八百块钱。
另一个工作岗位是制鞋工人,工厂规模很小,也就二三十人,是隶属于街道办的集体企业。相应的,买下这份工作的价格也低,只需要三百块钱就能替班。”
这已经是岳文轩筛选之后,精挑细选出来的两个选择,性价比很高,就看左向群自己怎么选了。
“邮局的工作竟然只要八百块钱,这要是传出去,肯定有很多人打破头也要争抢这个机会。这个价钱有点低了,你不会是另外搭人情了吧?”
尽管左向群已经离开天京几年时间,但并没有断了和亲友的联系,一些常识还是知道的。
邮局这么好的单位,替班的机会太难得了,很少有人会转让这么好的岗位,就算遇到了,价钱肯定也很高,至少也得在一千元以上。
“我和转让工作的人又不认识,怎么可能会搭人情。
听我朋友说,准备转让工作的人是一个老头。他马上就要退休去外地生活了,本地没有特别亲近的人,而他的退休金比较高,对于转让工作的价钱并不是很在意,所以才会开价这么低。
”岳文轩简单解释道。
邮局的工作和街道办小厂的工作,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择,但奈何这是花钱买工作,还要看手里有没有这么多钱。
左向群当然更想进邮局工作,但他现在连一百块钱的存款都没有,面对现实,他只能说道:
“制鞋工人也不错,虽然只是街道办的小厂,但怎么也是一份稳定的工作,更重要的是能让我回城,这就够了。”
“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差的这五百块钱,我可以借给你,不着急还,你什么时候手头宽裕了,什么时候再给我就行。
工作是一辈子的大事,还是要慎重选择。
等你进了制鞋厂,就算手头有了宽裕钱,再想调出去,那可就不是几百块钱能解决的事了。”
左向群知道岳文轩手里应该不缺这点钱,又是诚心借给他,但他还是拒绝了,“文轩,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我不能什么事情都找你帮忙,还是得量力而行。
同插队干农活相比,我能在制鞋厂当一名制鞋工人,已经是翻天覆地的改变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就这份工作吧,三百块钱还不算太多,凑一凑应该能凑齐。”
既然左向群已经作出了决定,岳文轩也就不再继续劝说,“适合雨蒙的岗位,我也托人打听了,还真给打听到一个消息。
有一个街道办的缝纫机社,一共有三名工人,其中一个人要搬家去外地,她要转让手里的工作,接替的人必须会用缝纫机才行。
接替这份工作只需要付出一百块钱就行。
雨蒙不是也学会用缝纫机缝衣服了嘛,我觉得这份工作挺适合她的。”
“钱是真的不多,但我这样的身份,人家能要我吗?”董雨蒙非常惊喜,但她想起自己的身份,又难免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