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三块钱的报名费,应该没其他费用了吧?”黄怡君对花钱的事情比较敏感,如果花费太高的话,那她就没有试一试的胆量了。
“没有其他费用,只有三块钱。你可以大胆的试一试,考不中也没关系,主要是机会难得,要是错过了肯定会后悔终生。
也就是国家刚解放才有这种面对社会的招生情况,以后各阶段的教育纳入正轨,肯定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岳文轩猜的没错,黄怡君确实想试一试。
她是个上进心很强的人,只不过以前没有上进的机会,而且她对自己的知识储备确实有一定的信心,并不是脑子一热就盲目的想要参加考试。
“要不你报名的时候,我跟你去了解了解。
我这样的人竟然也能有考大学的机会,我确实很想试一试,但又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索性花钱不多,我现在又有时间,所以有点动心。我也知道自己考上的希望很渺茫,你们可别因此笑话我。”
黄怡君敢于报名就已经非常有勇气了,此时她确实严重缺乏信心。
“那就试一试吧,能有一次考大学的机会,这三块钱就没白花。”岳振华也表示支持。
妻子这么有上进心,这也是岳振华乐意看到的事情,不管能不能考中,仅此一点就值得他支持。
岳文轩不再给老妈犹豫的机会,“那明天上午,我爸去给念念安排上学的事情,咱们两个一起去报名。
现在距离初试还有半个月时间,报名之后,咱俩还能一块复习,有人在旁边督促,我也能学的认真一点。”
岳文轩看向老妈,很认真的说道:“娘,就算你考不中,你儿子我能考中,这里面肯定也有你的很大一部分功劳。”
黄怡君不再犹豫,“好吧,那我听你的,就当是陪你一块学习了。”
把今后一段时间的事情都安排好,全家人都很开心。
黄怡君原本不想打破这个氛围,但有些话早晚都得说,想了想,她还是开口说道:
“振华,今天贺敏之和我说过曾秀竹的事情了,你俩的那些过往,我已经都知道了。”
“你知道就行了,还说出来干啥?孩子还在呢。”岳振华有点尴尬,“以后,我会和你一心一意的过日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我提起这件事儿没别的意思,并不是打算追究。
我是想着曾秀竹毕竟对你有救命之恩,这么大的恩情,咱们不能不报,更不能装作没有这回事儿。
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该怎么回报她。”
黄怡君并不是大度到不在意曾秀竹这个人,而是不想欠她什么。
她必须得承认,曾秀竹对岳振华是有恩的,在有所报答之前,他们全家人都没有指责她、怨恨她的权利。
她这么多年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指责一个恩人,哪怕她对这个人没有一点好感。
岳振华低着头不说话,老太太也点头道:“咱们岳家人不是那种有恩不报的人,救命之恩必须得好好报答,咱们不能忘恩负义。
但报恩也要讲究方式,就像你以前作出的决定,那绝对是糊涂蛋办的糊涂事。
你那哪里是报恩,分明是结仇!
你要是真那么做了,除了你之外,咱们全家人都得把她当成仇人!”
岳振华无奈道:“娘,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嘛,你就别说了。”
老太太瞪了儿子一眼,不再说话,算是给他留了面子。
“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就算要报恩,也得在自己能够承担的范围之内,不能因为报恩就要去做违背法律、违背道德、违背人伦的事情。
在这个范围之内,如果她有什么要求的话,咱们可以答应她。
但是,就连咱们普通人都不能做挟恩求报的事情,她是革命战士,更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说这句话的时候,黄怡君看向岳振华,岳振华的脸有点热,不敢和老婆的目光对视。
普通人都做不出挟恩求报的事情,偏偏曾秀竹就这么做了。
上次见面的时候,尽管她说的很隐晦,但她的泪水和柔弱,以及她无助、凄凉的样子,无不在表达着这个意思。
人的决定往往是在一刹那,岳振华就是在这样的刺激下,觉得自己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就脱口而出给了她承诺。
如果是在理智的情况下,他未必会说出这样的话。毕竟他曾经明确拒绝过曾秀竹的心意,他已经决定的事,从来不会反悔。
他这样一个果断坚毅的人,却先后在两个女人的身上做出了反悔的事。
岳振华必须得承认,曾秀竹的柔弱和温婉确实很有吸引力,但她这个人的秉性却又很难让人喜欢。
黄怡君说出挟恩求报这个词,也只是为了点一点岳振华,接着说道:
“既然她做不出挟恩求报的事,那就只能咱们自己主动一点了,看看她需要什么,然后咱们就补偿什么。”
黄怡君的目光又落到了岳振华的身上,“振华,你对她最了解,你觉得她需要什么?”
岳振华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仔细思索之后,认真说道: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终身的好归宿,在这一点上,咱们帮不了她。
除此之外,我觉得有一个依靠也是她需要的。
她的家庭情况,你也知道了,这些只能成为她的拖累,而不能成为她的依靠。
女人最大的依靠无非来自三个方面,丈夫、娘家以及子女。
来自于丈夫和娘家的依靠,咱们无能为力。但来自于子女的依靠,咱们是不是可以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