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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辉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睛通红:“妈的!这算什么?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许支带着我们破了多少大案要案,现在倒好,直接给‘供’到省厅去了!”
杜大用也失去了往日的跳脱,闷着头抽烟,声音沉闷:“肯定是东坡市那帮王八蛋搞的鬼!还有他们在省里的靠山!看咱们许支不顺眼,就玩这种阴的!”
刚刚出院的秦飞宇脸上更是出现不可置信之色,似乎他没有想到昨天的那场饭局,不光是庆祝自己出院,更是他们分局刑侦支队的骨干和许阳之间的‘欢送会’。
“糙!省厅这是啥意思啊,许支从扎西挂职回来以后,就到了咱们分局刑侦支队,咱们支队在许支的带领下,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们上面的人是都瞎了眼,看不到吗?!’”
叶帆、方恪等人同样面色难看,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周正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酸楚和怒火,沉声道:“都吵什么!这是组织的决定!许支自己都接受了,你们在这里闹什么情绪!别忘了你们是警察!”
他环视一圈,声音放缓了些:“许支还在呢,最后两天,别让他看着咱们这副德行!该干嘛干嘛,把手头的工作都给我做好了!”
众人沉默下来,但那股悲愤和不平之气,依旧在空气中弥漫。
许阳走出办公室,看着走廊里或站或坐、目光齐刷刷望向他的兄弟们,他笑了笑,笑容一如往常般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
“都知道了?”他语气轻松,“行了,别一个个哭丧着脸。去省厅是好事,级别提了,工作也轻松,你们该为我高兴才对。”
没有人笑,也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不舍、敬佩,还有为他感到的委屈。
许阳走到众人中间,目光从一张张熟悉的脸上扫过。
“我走了以后,支队的工作,由周政委暂时主持,方副支队长协助。你们要像支持我一样,支持他们的工作。”
“王辉,杜大用,你们两个大队,竞争归竞争,但遇到大案要案,必须给我拧成一股绳!别让人看咱们支队的笑话!”
“叶帆,技术这块不能松,新型犯罪层出不穷,你们要不断学习,始终保持领先。”
“飞宇,你这才出院,但是分局的禁毒工作还是必须咬紧牙片刻也不能松懈!”
他一一点名,交代着,仿佛只是出一趟远差。
最后,他看着周正,两人目光交汇,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阿正,这里……就交给你了。”许阳的声音很轻,却重若千钧。
周正重重地点了点头,眼圈有些发红:“阳哥,放心。”
简单的告别,没有鲜花,没有掌声,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属于男人和战士之间的承诺与托付。
第三天,许阳收拾好了个人物品,其实也没多少,一个纸箱就装完了。他没有让任何人送,自己抱着纸箱,走出了分局刑侦支队的大门。
在迈出大门的那一刻,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然后毅然走向了停在路边的那辆属于自己的私家车。
车子发动,缓缓驶离。后视镜里,分局大楼在视野中逐渐缩小,最终消失不见。
许阳的目光望向前往省厅的道路,眼神中的迷茫和感伤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锐利和坚定的光芒。
“省厅督察总队?既然有些人费尽心机把我“请”过去,那我倒要看看,这个监督警察的岗位和平时的工作有什么不同!”
新的征途,开始了。只是这一次,许阳手中的武器,不再只是枪和手铐,更是规章、制度与隐藏在文件背后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