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见老李这般凄凄惨惨的光景,我心底那股郁积已久的浊气好似被施了魔法一般,总算得以酣畅淋漓地一股脑儿吐泄而出。那感觉,恰如狂风骤雨过后,阴霾被彻底驱散,豁然开朗的苍穹展现出一片澄澈明朗,万里无云。就在此夜,我心潮如汹涌的海浪般澎湃不休,豪迈地将大手用力一挥,扯着嗓子放声高呼:“诸位兄弟,走!咱们一同去饮酒作乐,今夜定要不醉不休!”我仿佛要将心中积压许久的畅快与豪情,通过这高亢的声音,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
踏入那家热闹非凡的酒馆,酒桌之上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形形色色的酒瓶,有造型古朴的陶瓷瓶,有线条流畅的玻璃瓶,还有精致典雅的水晶瓶。不同质地和形状的酒瓶在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各自的独特故事。一旁的餐盘里盛放着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珍馐,烤得金黄酥脆的烤鸭皮脆肉嫩,散发着浓郁的香气;油焖大虾色泽鲜艳,鲜嫩多汁;还有那道精心烹制的红烧排骨,每一块都色泽红亮,香气扑鼻。
众人围坐在酒桌旁,气氛热烈而欢快。大家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敬酒时,那高举的酒杯充满了敬意与诚意,“领导,这杯我敬您,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关照!”话语间,眼神里满是真挚。碰杯的瞬间,清脆的声响格外悦耳,仿佛是友谊与欢乐的奏鸣。有人豪爽地一饮而尽,展现出十足的气魄;有人则浅尝辄止,面带微笑,尽显文雅。
不一会儿,每个员工都纷纷起身来敬我。
“领导,您真是英明神武,那老李嚣张跋扈那么久,谁都拿他没办法,您一出马就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这手段,这谋略,简直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大,敬您一杯,您就是我们的定海神针!能把老李这么难搞的角色给扳倒,您这能力简直超乎想象,跟着您干,我们心里踏实,前途光明啊!”
“领导,您这智慧和胆识,堪称一绝!对付老李这种人,就得您这样有勇有谋的高手出马,我们对您那是心服口服!”
听着这些阿谀奉承,我不禁飘飘然起来,整个人开始自我膨胀。我高昂着头,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眼神中满是骄傲和自满。
我拍着胸脯,大声说道:“那是当然,老李算个屁,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掐死他!”
我一杯接一杯地回应着大家的敬意,不知不觉中,酒已喝了不少。
酒过三巡,我已有些醉意朦胧。在与一位员工碰杯时,不小心说漏了嘴:“和你们说,做男人就要有魄力,有魄力了女人就都会往你身上凑,现在就算珂维安见到我都……”话一出口,我猛地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收口,可大家的眼神中已闪过一丝讶异。
而此时,酒精渐次地发挥着它的魔力,一点一点地麻痹了我的神经。醉意似汹涌澎湃、势不可挡的潮水般,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袭来。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朦胧不清,眼前的人影和物件都像是被一层轻纱所笼罩,模糊而虚幻。意识也逐步陷入混沌之中,思维变得迟缓而混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就在此际,迷迷糊糊之中,我好似瞥见前女友何虹那熟悉的倩影摇曳着朝我趋近。何虹精心妆饰,面容精致,眼波中隐着一丝狡黠与算计。她巧舌如簧,笑颜如花地与同事们寒暄数语,而后巧妙地将我身旁的同事逐一支开。紧接着,她半扶半拥地携着我离开了那喧嚣的酒馆。
我醉得绵软无力,仿若一摊烂泥,四肢百骸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浑身上下提不起一丝劲道。脑袋昏昏沉沉,意识如同陷入了浓稠的迷雾之中,模糊不清。每一次试图挣扎起身,都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按压回去,只能无奈地瘫软在那里。
何虹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决。她先是紧紧地拽住我的胳膊,用力地将我拖拽起来,可我脚下虚浮,刚一站起就又瘫软下去。她眉头紧皱,咬了咬牙,双手环抱住我的腰,试图再次把我扶起。我的身体沉重如铅,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让我勉强站稳。
然而,我双腿像失去了知觉的面条,根本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刚迈出一步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何虹赶忙扶住我,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将我半拖半抱地往路边走。我偶尔会无意识地嘟囔几句含糊不清的话语,脑袋耷拉着,随着何虹的拖动而左右摇晃。
何虹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她依然没有停下脚步。终于来到路边,她好不容易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费力地把我塞进车里,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
一路上,我迷迷糊糊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象不断变换,街灯的光芒在眼中化作模糊的光晕,道路两旁的树木和建筑如同虚幻的影子飞速掠过。
车子停下,何虹再次拖着我下车,走进了她的家。这是一个狭小而昏暗的房间,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房间里的布置极为简单,一张破旧的床,一个老式的衣柜,窗户上的窗帘也显得有些破旧。
何虹将我推在床上,我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眼神空洞,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我重重地摔在床上,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就那样毫无抵抗地陷进了柔软的床铺之中。何虹站在床边,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复杂地盯着我,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次日破晓,当那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罅隙刺痛我的双眸,我从宿醉的混沌中悠悠醒转。头颅仿若被重锤猛击,疼痛欲裂。我吃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瞬间清醒。只见何虹赤条条地躺在我身侧,面庞之上还挂着一抹得意的浅笑。
那一瞬,我的心好似陡然坠入了万丈深渊,一股彻骨的寒意自脚底直蹿头顶。懊悔与自责仿若无数只噬心的蚁虫,疯狂啃啮着我的内心。
何虹却悠悠然睁开双眼,那精致的脸上挂着一抹春风得意的笑,娇嗔道:“亲爱的,醒啦!饿了吗?”
我一脸懵逼,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乱麻,混乱不堪。我冲着她大喊:“这到底怎么回事?”
何虹的泪珠子瞬间滚落,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她佯装委屈地抽泣着,肩膀不停地颤抖,还赶紧找个睡袍披上,仿佛那是她最后的遮羞布。“你难道忘记昨晚是你主动的了?”她抽抽搭搭地说着,声音里满是哀怨。
我满心烦乱,根本不想听她的解释。一把掀开被褥,手忙脚乱地在地上寻找自己的衣物。我的动作因为急切而显得笨拙,衣服被我扯得七零八落。我胡乱地把衣服往身上套,扣子也系错了位置。
我穿好衣服后,慌忙地冲向门口,临走时我说了声:“对不起。”接着甩门而去。
回到公司,我的心境沉重得犹如压着一块千钧巨石。零不朽那满含创伤又满怀期冀的目光在我脑海中萦绕不去,而这边又与前妻闹出如此荒诞不经之事。我深陷于深深的自责与迷茫之中,工作时亦是神思恍惚,心不在焉。文件上的字仿佛都在眼前跳跃飘忽,怎样也看不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