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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瑶兴起，反问，“实话还是假话？”
韩煦笑容和煦，“实话是什么，假话又是什么？”
两人平时的接触几乎都在工作上，像这样私下聊天还是第一次，相比上次去沐童学校，气氛明显轻松很多，沐瑶也不必顾忌他上司的身份，一来二去，两人聊的越发投缘。
用正餐的时候沐瑶发现他的动作格外的优雅，堪比餐桌礼仪模板，忍不住开口，“有没有人说过和你吃饭压力很大。”
“嗯？”韩煦不明所以放下餐具，“你是第一个。”
沐瑶学他放下餐具优雅擦手，微微笑，“我很荣幸，绅士先生。”
韩煦愣了几秒明白过来，随即笑开。
“我的外公是法国人，从小就被教导吃饭应该如何，走路又该如何，就连看书的姿势都有规矩，久而久之，就这样了，希望不会太奇怪。”
沐瑶摇头，“并不是奇怪，而是太完美了，反衬的我相当鲁莽。”
韩煦被她表情逗笑，毫不吝啬夸奖，“你是我见过最自然的淑女。”
“噗！”沐瑶差点把西米露全喷在桌上。
陶潜最近闲来无事，想找沐瑶玩耍，却被宋默严厉警告离他们姐弟俩远点。
他十分的不明不白，但又不敢忤逆，只好变着法儿的自娱自乐。
这天他正带着新欢逛商场，新欢突然说想吃鱼子酱。他想起不远处就有一家法国餐厅，两人勾肩搭背一路有说有笑过去。
餐厅老板是他熟人，经理一见他进门赶紧迎上去往老地方带，他挥了挥手说今天就在大厅了，正找位置，眼角瞄见一个熟悉的笑容，定睛一看，不得了了，赶紧放开新欢跑出去打电话。
“老大，我看见你老婆和一个男人吃法餐！对方好像不是你吧？”
那边沉默了起码五秒，“不是。”
啪嗒挂了电话。
新欢不明所以看他靠在落地窗边打电话，没一会嗤了一声，过来搂住她，“走走走，吃火锅去。”
还没走开两步，迎面一个人站在他面前，斯文的金边眼镜，说出的话却充满了嘲讽，“陶公子不是喜欢男人的吗，怎么口味换了连性别也换了？”
陶潜转身就跑。
这边沐瑶咳个不停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韩煦却笑得好不高兴，叫来服务员给她要了一杯温水。
沐瑶脸都丢尽了，正无地自容，电话响了。
下意识接起来喂了一声。
“哪儿呢？”
一听是宋默，不由自主放低声音，“外面吃饭。”
“和谁？”
“一个...朋友。”
对面韩煦笑着颔首。
“哪个朋友啊？”
沐瑶想这人今天怎么了，没完没了的。
“有事回头说吧，我吃饭呢。”
电话挂断不过五秒，又响了，拿起来一看，还是他。
沐瑶耐着性子问，“还有事吗？”
“沐瑶你胆子肥了啊，敢挂我电话。”
“还有事吗？”沐瑶又问一遍。
“没什么事。”宋默淡淡的说，“有份不是太重要的文件掉家里了，本来想让你给送过来，既然你在吃饭那就算了。”
沐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也没细想他话中的毛病，说，“下午给你送。”
挂了电话，韩煦笑问，“男朋友？”
“不是。”
是老公。
韩煦也不追问，想起一事，“对了，西部计划有想法吗？”
沐瑶抱歉的摇头，她来报社就是打发时间的，并没有心思建功立业。
“没人报名吗？”
“是啊。”韩煦说的煞有介事，“实在不行就只能我自己去了。”
沐瑶被他逗笑，“那到时候我也去凑人数。”
韩煦说，“我是说真的。”
说着拿出手机翻出相册递到她面前。
“这是我前几年在西南山区旅游时拍的，每次看见一张张纯真的小脸都会觉得震撼，但这几年杂事太多一直找不到时间再去，也许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照片里全是半大的孩子，破烂的穿着，污浊不堪的脸，或是站在破旧低矮的土屋前或是坐在石头山坡上，背景杂乱无章，但那一张张小脸上纯真的笑容和清澈的目光叫人移不开眼。
这些照片经常会在电视和网络上看见，却没有一次让她像这次这么被吸引。尤其是其中一张在蓝天下背着书包奔跑的孩子。蓝的天，灰的地，中间是绿的草和奔跑着的希望。
把电话还给韩煦的时候，她笑着说，“我也说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