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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如同跗骨之蛆，虽不再致命，却依旧顽固地折磨着顾十七的神经，时刻提醒着他青铜编钟街道那场近乎魂飞魄散的遭遇。死亡的阴影并未远去，只是暂时退却，蛰伏在前方那片青幽光芒之后，等待着下一次吞噬的机会。
休整了不知多久，靠着傻子时不时找来的零星食物和河水，顾十七的身体逐渐恢复了一些气力，但精神的疲惫和深处的恐惧却难以抹平。硬闯音波杀阵无异于自杀，必须另寻他法。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条给予他生命之源，也可能隐藏着出路线索的地下暗河。编钟街道是沿着河岸修建的，那么河的本身呢？是否有水下通道可以绕过那片死亡区域？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再也无法遏制。
他开始更加专注地探查暗河。不再是漫无目的地搜寻，而是有意识地沿着河岸，仔细观察水流的走向、漩涡的位置、岩壁的结构，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水下洞穴或缝隙。他甚至冒险在相对平缓的河段进行更深入的下潜探查，尽管冰冷河水和未知风险每次都让他心惊胆战。
傻子依旧懵懂地跟在他附近，有时会学着他的样子朝河里扔石头，有时又会因为抓到一只发光的虫子而咯咯傻笑半天。顾十七对他的戒心早已降低，甚至习惯了这份诡异的“陪伴”，偶尔会分给他一点食物，看着他狼吞虎咽。
这天，顾十七探索到一处之前未曾深入涉足的河湾。这里的岩壁呈现出一种异常规则的弧形，水流在这里形成一个巨大的、缓慢旋转的漩涡，仿佛在吞噬着什么。漩涡边缘的水势相对平缓，但中心却深不见底，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力。
顾十七心中一动。这种地形往往意味着水下有巨大的空腔或通道。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漩涡边缘探查，避开中心强大的吸力。他的手指在冰冷滑腻的岩壁上细细摸索，感受着上面的每一道纹路。
突然，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处异常！
那是一块巨大的、与其他岩石质地截然不同的白玉石板！石板大部分被水藻和淤泥覆盖，但裸露出的部分温润光滑，雕琢着极其精美繁复的莲花云纹，透着一股神圣而静谧的气息。
这绝非自然造物！
顾十七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压抑住激动，仔细清理着石板上的附着物。石板很大，似乎是一道门户或者平台的组成部分。他沿着石板边缘摸索，发现它严丝合缝地嵌入山体岩层之中，仿佛本就是一体。
难道……这后面另有洞天？
他尝试用力推动，石板纹丝不动。他又潜入水下，检查石板底部与河床的连接处，发现那里堆积着大量的泥沙和碎石。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或许是因为千百年来暗河的冲刷和地质变化，原本深藏的入口被重新暴露了出来？而这漩涡，正是水流被吸入下方空间形成的？
他浮出水面，大口喘气，眼中闪烁着兴奋与警惕交织的光芒。他需要工具清理下方的堵塞！
他回到岸边，找到那根焦黑的木棍和玻璃碎片，开始制作简陋的挖掘工具。傻子好奇地看着他忙碌，歪着头，似乎不理解他在做什么。
“帮忙，找些坚硬的石头来。”顾十七尝试着对傻子说，比划着的手势。
傻子嘻嘻笑着，看了一会儿，竟然真的摇摇晃晃走开，没多久，抱着几块边缘锋利的燧石回来了。
顾十七有些意外，接过石头：“谢谢。”
傻子只是咯咯笑。
借助这些更趁手的工具，顾十七再次潜入水下，开始疯狂地清理白玉石板底部的泥沙和碎石。这是一项极其耗费体力的工作，水流不断将泥沙带回，冰冷和缺氧一次次逼迫他浮上水面换气。
但他坚持不懈。直觉告诉他，这后面一定藏着重要的秘密！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几乎筋疲力尽之时，他终于清理出了一条足够大的缝隙！一股强大的、来自石板另一侧的吸力瞬间涌出，几乎要将他拖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