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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布料撕裂的脆响在耳边炸开时,哲也只觉得身体像是被骤然抽走了所有支撑的线。
失重感如潮水般瞬间吞没意识,自由落体的加速度将五脏六腑狠狠拽向腹腔,连呼吸都被挤压成破碎的气音。
他甚至来不及看清胧岛惊恐的脸,视野里的天空、楼宇便开始疯狂旋转,风灌进喉咙,带着铁锈般的凉意,将所有思考都碾成空白。
那微薄的缓冲不过是徒劳,窗帘布在两人重量下像脆弱的蛛网般崩裂,哲也只觉后背被一股蛮力狠狠推了一把,下一秒,坚硬的草坪便以毁灭般的力道摧毁身体。
剧痛从四肢百骸瞬间爆发,骨头碎裂的脆响清晰地传进耳中,仿佛全身的骨架都在这一刻坍塌。
温热的液体从嘴角不断涌出,带着浓重的腥甜,模糊了他的视线,世界在他眼前逐渐变成一片猩红的昏沉。
“哲也!”
熟悉的呼喊穿透耳鸣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哲也费力地转动眼珠,模糊中看到那个穿着蓝色西装的小小身影疯了般冲过来。
柯南的鞋子踩过草坪上的血迹,留下凌乱的脚印,他想开口,却只能咳出更多的血沫,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的剧痛,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刺。
柯南跪倒在他身边时,手都在发抖。他见过无数次死亡现场,见过冰冷的尸体、凝固的血迹,可此刻,倒在血泊里的是哲也!
哲也的衬衫早已被鲜血浸透,原本干净的脸颊沾着草屑和血污,胸口微弱的起伏,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柯南的手抚上哲也的脸颊,指尖立刻被温热的血染红,他甚至不敢用力,怕一碰就会让眼前的人彻底消失。
“不……哲也,你坚持一下,急救车马上就来了,你不能睡……”柯南的声音哽咽着,泪水不受控制地砸在哲也的手背上,“求求你,别有事……”
哲也的嘴唇动了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到柯南的手腕。
那力道很轻,像羽毛拂过,却让柯南瞬间红了眼眶。“哥……哥,”他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气若游丝的虚弱,“别……害怕……”
话音未落,他的手便无力地垂落,眼睛缓缓闭上,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哲也!”柯南撕心裂肺的呼喊在草坪上回荡,他想扑过去,却被一只手轻轻按住了肩膀。
目暮警官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脸上满是沉痛,那双见过无数大案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不忍。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温柔却坚定地捂住了柯南的眼睛,将那片触目惊心的血红隔绝在外。
“好了,柯南,”目暮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努力保持着镇定,“我已经让人通知优作和有希子了,他们很快就到。别再看了,会留下阴影的。”
被捂住眼睛的瞬间,柯南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黑暗中,他只能清晰地感受到指尖残留的、属于哲也的温热血迹,以及耳边呼啸而过的风。
急救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可柯南却觉得,那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遥远得让人心慌。
柯南的指腹死死扣着哲也温热的手指,感受到哲也手里面的东西。
他此刻完全忘了自己方才还在脑海里拼凑案件的碎片,忘了周围闪烁的警灯和嘈杂的人声。
此刻全世界只剩下哲也指尖的温度,以及救护车呼啸的鸣笛声,那声音尖锐得像要划破夜空,却又带着唯一的希望,将两人迅速拉向医院。
暗处的阴影里,几道身影攥紧了拳头。他们看着警戒线外密密麻麻的警察,看着高木和佐藤带着队员冲进会所,最终还是不甘心地缩回去。
提前收到风声的松崎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松诚青几人在房间里做着污秽勾当,被破门而入的警察抓了个正着。
手铐铐在手腕上的脆响透过走廊传来,几人依然趾高气扬,仿佛丝毫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被高木冷着脸推进警车,暂时拘留在警局等候审讯——这不过是案件的开始,真正的清算还在后面。
急救室的红灯亮起时,柯南才缓缓松开手,指尖残留的血迹已经干涸,结成深色的痂。
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背脊挺得笔直,神色冷静得仿佛刚才那个撕心裂肺呼喊的人是场幻觉,他手里紧握住u盘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脑海里正飞速运转着:松崎的逃离路线、松诚青的供词漏洞、哲也手里的优盘……
每一个细节都像锋利的碎片,被他死死攥在掌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柯南。”
轻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小兰轻轻坐在他旁边,手掌覆上他僵硬的后背,一下下顺着他的脊背。
她没有多问,只是用体温传递着安慰,高木在电话里已经说了大概,她不敢想象这个孩子刚才经历了怎样的恐惧。
毛利小五郎跟在后面,难得收起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神里翻涌着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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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指尖夹着没点燃的烟,沉默地看着急救室的红灯,心里暗自发誓,要是哲也有什么事,绝对饶不了那些混蛋。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优作和有希子风尘仆仆地赶来,身上还带着旅途的疲惫。
平日里总是容光焕发的两人,此刻脸色苍白得吓人,眼角的细纹仿佛一夜之间深了许多,连有希子精心打理的头发都有些凌乱。
小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憔悴的有希子,心里不由得一紧。
有希子的目光落在柯南身上,当看到他衣服上还没干透的血迹时,眼前猛地一黑,快步冲过去抱住他,滚烫的泪水无声地砸在柯南的肩膀上。
“新,柯南……对不起,我们来晚了……”她的声音哽咽着,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优作走上前,将妻子和孩子一起揽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两人的后背,声音虽然低沉却带着力量:“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哲也很坚强。”
急救室的门依旧紧闭,红灯在走廊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几人沉默地守在外面,空气里弥漫着担忧与压抑,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在煎熬。
柯南靠在优作的怀里,感受着家人的温度,心里的决心却愈发坚定——等哲也醒过来,他一定会亲手揭开所有真相,让那些伤害过哲也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