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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像潮水一样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陆骁的手几乎抓不住江璃，那股吸力像是要把他们撕碎再重新拼接。他能感觉到江璃的身体在颤抖，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你他妈疯了！”他咬牙大吼，双脚死死踩住地面，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不。”江璃的声音从风中传来，轻得像一片落叶，“我只是终于明白了。”
她的另一只手依旧贴在墙上，指尖已经没入那层泛着蓝光的墙面，仿佛那是某种活物，在贪婪地吞噬她。
唐翎冲上来想帮忙，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整个人撞在对面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别管我！”江璃忽然回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凌厉，“你们要找裴策他们，就只能跟我下去！”
“可你他妈知道下面是什么地方吗？！”陆骁怒吼。
“我知道。”她笑了，笑得有些癫狂，“下面就是我们所有罪孽的源头。”
话音刚落，整面墙轰然塌陷，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裂口。那不是普通的洞穴，而是一条扭曲的通道，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刻痕，像是有人用指甲一点点抠出来的痕迹。
吸力骤然增强，连陆骁都站不稳了。
“跳！”江璃喊了一声，然后整个人被卷了进去。
陆骁几乎是本能地跟着跃下，唐翎和骨蝉也紧随其后。他们在黑暗中坠落，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自己剧烈的心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人重重摔在地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烂与铁锈混合的味道，四周静得出奇。
“谁有光？”唐翎揉着胳膊，声音发颤。
没人回答。
“喂，谁……”他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了。
前方不远处，有一团模糊的影子正在缓缓蠕动。它没有固定的形状，像是由无数张人脸拼凑而成的怪物，时而拉长，时而扭曲。最诡异的是，它身上竟然浮现出一串熟悉的数字——
“0317”
是密码！
“这是……怎么回事？”骨蝉低声道，眼中泛起蓝光。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江璃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语气平静得可怕。
“这玩意儿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唐翎皱眉。
“因为它被污染了。”江璃走上前，伸出手轻轻触碰那团黑影。就在指尖接触的一瞬间，那东西猛然扭曲起来，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嘶鸣。
“快退！”陆骁一把将她拉开。
可那团黑影却像是被激怒了一样，迅速膨胀，化作一道黑色旋涡，朝几人扑来。
“操！”唐翎转身就要跑，却发现脚下的地面开始融化，像融化的蜡油一样，粘稠而腥臭。
“不能跑！”江璃喝道，“这是系统最后的防御机制，我们要激活密码，就必须先清理掉这些干扰。”
“你确定这不是陷阱？”陆骁一边挡下一道袭来的黑影，一边问道。
“不确定。”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但我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陆骁咬牙，抽出武器，眼神冷了下来。
战斗瞬间爆发。
那些黑影像是拥有独立意识的生物，疯狂扑向他们，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强烈的腐蚀性，打在骨蝉的骨骼装甲上都能留下焦黑的痕迹。
“它们的目标是密码核心！”裴策的声音突然响起，几人一愣，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不远处。
“你怎么在这儿？！”陆骁一边砍断一条扑来的黑影，一边喊。
“我没被甩出去。”裴策擦了擦额头的血迹，手里还拿着他的笔记本，“我一直在等你们。”
“等等。”江璃忽然停下手，看向他，“你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裴策点头，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和推演结果。
“这不是单纯的程序错误。”他说，“这是刑堂世界为了防止密码被破解，设下的‘深层净化’机制。”
“什么意思？”唐翎喘着气问。
“意思是。”裴策抬头，眼里闪着危险的光，“我们面对的，不只是数据，而是这个世界本身。”
“什么？”
“这里的每一个黑影，都是曾经试图破解密码失败的人留下的残念。”裴策指向那些不断涌来的黑影，“他们被系统吸收、重组、异化，变成了现在这样。”
“所以……”骨蝉低声说，“我们必须打败它们，才能真正激活密码？”
“没错。”裴策点头，“而且必须在系统完成重置之前。”
“重置？”陆骁皱眉，“多久？”
“现实时间……七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