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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里有规定，每天必须洗脚，还要自己给自己洗衣服，根本无法避免会沾上水，所以每天都经历一次蚀骨般的剧痛。
康有成努力抬眼看了一眼许关，原本几乎凝固的眼神似乎活泛了一些，双眼充满复杂的神色，但没有主动说话。
许关单刀直入，直接问道：“康有成，你真正的主子应该是晟华实吧？”
“呃——”
康有成迷茫的眼神清醒了一瞬，随即又陷入了呆滞当中。
许关：“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或许这个故事你很熟悉，大部分是一位叫做郑兰芝的人告诉我的，小部分是我自己的猜测和加工。”
康有成听到“郑兰芝”的名字猛然一怔，好像一条死鱼忽然活了过来，他开始奋力挣扎。
可惜他身体太过虚弱，没几下就宣告力竭，斜靠在椅子上瞪视许关，重重喘息。
许关继续讲述着：“大约30年前，有个男子，和妻子过着简单而幸福的小日子。
“但老家收入太低，尤其是生了二儿子之后，家里入不敷出，他们夫妻俩就决定一起去京城打工。
“妻子很快找到了一份保姆的工作，是个大户人家，收入不错。
“但男子除了一身家传的功夫之外，一无所长，好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后来在妻子的介绍下，男子也来到这户人家工作，给那户人家当保镖。
“然后他们夫妻俩就开始了噩梦般的一生，渐渐走上了不归路。
“渐渐的，男子发现，这一家人都不是好人。
“这家的老三威逼利诱男子替自己做事，还强行领养了他的二儿子，只为了遮掩自己是个太监的事实。
“这家的老大也不遑多让，更是以家人性命做威胁，让男子为其做事，明着当老三的保镖兼司机，其实暗地里要听从老大的命令。
“后来，为了帮晟家做事，他连自己名字都改掉了，和老婆孩子脱离关系，长期不能生活在一起，只有过年的几天才能短暂团聚。
“这家的老大、老三他都得罪不起，不然老婆孩子就可能不声不响地死去。
“很多事情，做了第一次就无法回头了，男子在违法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但是为了老婆孩子，他连死都不敢。
“后来，他帮助老三杀人、投毒、破坏榴莲、大豆等农作物。
“殊不知，在老大的指使下，男子把这些事情做得严重了几倍、几十倍。
“直到自己和老三都被捕了，被判刑了，男子还是不敢说出真相，因为他的老婆还在老大手中。
“他的大儿子即便是跑到了东倭，还是被老大派人抓了回去。
“所以，他只能把这一切都藏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敢说，不然他的妻儿就会死在他的前面。
“其实他也不知道，等他死后，妻儿会是什么命运，但他不敢赌。
“对吗？康有成？”
“啊——”康有成双手捂脸，发出痛苦而压抑的哀嚎，好久都无法恢复平复。
这些秘密他藏了二十多年，现在被人无情地揭开，不亚于一块陈年老伤疤被人撕掉，露出血淋淋的残酷真相。
“难道你不好奇吗？郑兰芝为何告诉我这一切？”许关又道，声音带着让康有成悸动的诱惑，“只有跟我合作，你才能真正地解脱，即便是死，你也能安心地去死。”
康有成双手捂脸，浑身颤抖。
难道他把自己的老婆孩子救出来了？
康有成抬起头，湿润浑浊的双眼看着许关，在寻求一个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