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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藏书阁的铜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岑墨脸上的恭敬神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连续三个时辰的会议,既要应付凌霄子明里暗里的试探,又要装作与赤璃势同水火,连他这样擅长克制的人都快到了极限。
"仙君。"一位黄字队的仙官小跑着追上来,"这是今日的巡查记录,请您过目。"
岑墨接过玉简,指尖在上面轻轻一点,内容便流入脑海——全是无关紧要的琐事,没有半点有价值的情报。他早料到会如此,这支队伍里至少有三个眼线,怎么可能查到真相?
"辛苦了。"他公式化地点头,"明日继续巡查东区。"
仙官欲言又止:"可是东区昨天已经..."
"有问题?"岑墨抬眼,声音轻柔却让那仙官瞬间白了脸。
"没、没有!属下这就去安排!"
看着仙官仓皇离去的背影,岑墨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种高压手段不符合他的性格,但为了揪出内鬼,不得不为之。他缓步走向自己的临时居所——一座位于仙宫西北角的僻静小院,路上刻意绕了几圈确认无人跟踪。
院门在身后关上的刹那,岑墨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他解开外袍随手搭在竹椅上,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茶水流过喉咙的清凉让他想起赤璃的温度——那人总是热得像团火,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想我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同时有双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岑墨差点捏碎茶杯,幸好三百年的修为让他克制住了本能反应。
"赤璃!"他压低声音呵斥,"不是说好子时再——"
"等不及了。"赤璃的下巴抵在他肩头,呼吸灼热地喷在他耳后,"那群老东西盯着你一整天,我快憋疯了。"
岑墨转身,终于看清了爱人的模样——赤璃穿着一身夜行衣,红发用黑绳高高束起,脸上还带着未愈的伤痕。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前挂着的那枚同心佩,正随着心跳泛着微光。
"胡闹。"岑墨皱眉,"万一被发现..."
"放心,我让玄晔在紫霞苑扮成我呢。"赤璃得意地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那家伙虽然啰嗦,但幻术还不错。"
岑墨想继续训斥,却被赤璃眼中闪烁的思念击中了心防。他伸手抚上对方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那道还未痊愈的伤口:"疼吗?"
"早不疼了。"赤璃抓住他的手贴在唇边,"倒是你,脸色比昨天还差。凌霄子那老狗又为难你了?"
岑墨摇摇头,拉着赤璃在茶桌旁坐下。他指尖轻点桌面,布下一层隔音结界:"查到些线索。归一教的实验基地不止一处,而且..."他顿了顿,"他们似乎特别关注仙魔混血儿童。"
赤璃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那群畜生想干什么?"
"不清楚。"岑墨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这是我从凌霄子书房偷抄的名单,上面全是近百年失踪的混血儿。"
赤璃展开纸张,眉头越皱越紧:"这么多...等等,这个不是云巅书院那个小厨娘的孩子吗?我记得那丫头总偷偷给我们多盛菜..."
"嗯。"岑墨点头,"还有药王谷一个外门弟子的侄女,魔界边境村庄的三个孩子...都是些没有背景的混血,失踪了也不会引起太大关注。"
赤璃的拳头砸在桌上,茶杯跳了起来:"我要宰了他们!"
"冷静。"岑墨按住他的手,"现在冲动只会打草惊蛇。我们需要找到这些孩子的下落,才能——"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两人同时僵住,赤璃瞬间进入战斗状态,魔焰在掌心凝聚。
"岑墨仙君?"是洛凝雪的声音,"您在吗?"
岑墨示意赤璃躲到屏风后,整理了一下衣袍才去开门。洛凝雪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个药匣,身后还跟着两个黄字队的仙官。
"打扰了。"她微微行礼,"帝君命我来为仙君诊脉。"
岑墨心中警铃大作。洛凝雪从不会在没约定的情况下贸然来访,还带着外人...一定出了什么事。
"有劳。"他侧身让三人进屋,暗中戒备。
洛凝雪放下药匣,动作自然地搭上岑墨的脉搏,同时用传音入密:【凌霄子起疑了,派他们监视你。别露破绽。】
岑墨面色如常:"只是些旧伤,不碍事。"
"仙君气色不佳。"洛凝雪故意提高声音,"可是近日操劳过度?"
"或许吧。"岑墨配合地咳嗽两声,"有劳仙子开些安神的方子。"
两名仙官看似恭敬地站在一旁,眼睛却不停扫视着屋内。岑墨注意到其中一人的目光在屏风处停留了片刻——那里露出了一小截黑色衣角。
该死。赤璃这个莽夫...
"说起来,"岑墨突然起身,不动声色地挡住屏风,"今日巡查可有什么发现?"
两名仙官对视一眼,高个子的那个上前一步:"回仙君,东区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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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岑墨缓步走向书架,手指拂过一排排玉简,"那为何有人报告说看到了魔气波动?"
"这..."仙官明显慌了,"属下不知..."
就在这短暂的骚动间,洛凝雪迅速弹出一枚药丸,精准地落在屏风后。药丸爆开,散发出与岑墨身上一模一样的气息,完美掩盖了赤璃的魔气。
"可能是误报。"岑墨转身,语气缓和下来,"明日再仔细查查。"
诊脉结束后,洛凝雪留下几瓶丹药,带着两名仙官告辞。岑墨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直到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长廊尽头,才长舒一口气。
"走了?"赤璃从屏风后探出头,脸上还沾着药粉。
岑墨一把将他拽出来:"差点暴露!"
"怕什么。"赤璃满不在乎地拍掉药粉,"大不了杀出去。"
"你..."岑墨气结,却又无可奈何。这就是赤璃,永远冲动,永远不计后果...也是他爱上这团烈火的原因。
赤璃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生气了?"
"没有。"岑墨别过脸,"只是担心计划..."
一个温软的触感突然落在他的唇角。赤璃的吻轻得像羽毛,却瞬间击溃了他所有理智。岑墨转身将人压在书架上,加深了这个吻。赤璃的唇比他记忆中还要炽热,带着魔界特有的火焰气息,让他想起那些在情缘树下偷偷相会的夜晚...
"咳咳。"窗外传来刻意的咳嗽声。
两人闪电般分开。玄晔的脸出现在窗边,表情介于尴尬和好笑之间:"打扰二位雅兴了,不过...魔君大人,您该回去了。紫霞苑那边有人找。"
赤璃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谁啊?"
"您的好友,凌霄子长老。"玄晔咧嘴一笑,"带着两坛'千年醉',说要与您把酒言欢呢。"
岑墨和赤璃同时变了脸色。凌霄子突然造访,绝不是巧合。
"他在试探。"岑墨快速分析,"可能已经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