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归来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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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簌簌落下，掩盖了沙蝎最后的一丝痕迹，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李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体内，那颗刚刚吞下的“神性锚点”正掀起滔天巨浪。山崩，海啸，星辰陨落，世界重开。他的【完美道体】在极致的破碎与重组中，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却又在下一秒，爆发出更加旺盛的生命力。

化神中期顶峰。

力量的暴涨并未给他带来多少喜悦，反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坠落感。

那些属于“镇魔者李动”的记忆，不再是扎人的碎片，而是化作了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河，灌入了他如今的灵魂。

百年前的同袍，音容笑貌，每一次任务前的插科打诨，每一次死里逃生后的相互搀扶……以及，最后那场血色黄昏下的背叛与绝望。

一切都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

他轻声自语，声音沙哑。

我是谁？

我是从虚空中归来的怪物，是吞噬神性的猎手。

我也是……镇魔司失踪的统领，李动。

这两个身份，如同两条剧毒的蛇，在他的灵魂深处疯狂撕咬，却又在【虚空】与【神性核心】的强力镇压下，诡异地开始融合。

忽然，他体内某些被尘封许久的东西，像是生锈的齿轮重新开始转动。那是属于镇魔司最古老、最核心的功法烙印。过去，它们被【虚空】之力压制得毫无声息，但此刻，随着记忆的复苏，这些烙印竟主动亲近、缠绕上了虚空之力。

李动下意识地抬起手，五指微屈。

嗡——

一道道漆黑的雷光在他指尖跳跃，却不再是纯粹的【虚化镇魔雷】。雷光之中，隐约可见一枚枚古朴繁复的镇魔符文在生灭，带着一种专门克制、封印、净化的凛然正气。

镇魔之力与虚空之力，水火不容的两种力量，在他的手中，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平衡。

“镇魔虚空……”

一个全新的名词，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这神通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现在，而是独属于他此刻的产物。

克制“老板”力量的……密码？

就在这时，他识海中那副由“巢穴”坐标构成的“猎场地图”，突然起了变化。

代表着“老板”本体的那个无穷尽的虚空“窟窿”，竟轻微地波动了一下。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反而像是一种……饶有兴致的审视。

仿佛在说：“哦？你记起来了？有趣。”

紧接着，地图的极北方向，一个被冰雪彻底覆盖的区域，一个从未亮起过的古老光点，骤然闪烁了一下，其光芒微弱，却无比坚韧。

那气息……

李动瞳孔一缩。

是镇魔司的秘密据点！是百年前，他们最后镇守的地方！

“老板”在邀请他过去？或者说，在挑衅他？

“用我的过去做诱饵么？”李动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看来，你也很想知道，我这件‘作品’，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他不再犹豫，一缕神念跨越万里，直接冲入了镇魔司总部的最高议事厅。

……

镇魔司，见龙台。

火长老正焦躁地来回踱步，文长老则捧着一杯早已冰凉的茶，眉头紧锁。

“还没有消息吗？哭泣沙海那边到底怎么样了？”火长老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稍安勿躁。”文长老叹了口气，“李动……此人行事完全无法用常理揣度，我们只能等。”

就在这时，一股浩瀚而冰冷的神念毫无征兆地降临在议事厅内。

“是我，李动。”

声音直接在所有高层的脑海中响起。

火长老和文长老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惊疑不定。

“沙蝎死了，我杀的。他和我一样，曾是镇魔司的人，百年前被‘老板’吞噬、扭曲。”

信息流简洁而残酷，带着一段段模糊却真实的画面，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神。

“百年前的真相，我找回了一部分。现在，我要去极北之地，了结一切的开端。”

议事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一名长老才颤声开口：“他……他说他是百年前失踪的李动统领？这怎么可能！”

“沙蝎……我记得这个代号，是当年跟随李动统领的亲卫之一！”另一名长老翻阅着古籍，声音都在发抖。

“这会不会是‘老板’的离间计？”一个充满质疑的声音响起，“此人力量诡异，吞噬神性，如今又自称是我镇魔司的先辈……这太荒谬了！万一他已被彻底掌控，引我们去极北送死怎么办？”

一时间，议论纷纷，怀疑与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火长老攥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挣扎。他既为故人归来的消息感到激动，又为李动那身无法理解的力量感到恐惧。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之际，三道更加古老、仿佛与天地同在的气息，从见龙台的最高处垂落。

是三位太上长老。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