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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潮水般涌来，胤禛却摆了摆手，强撑着威严道“都...都退下，苏培盛，扶朕回养心殿。”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养心殿暖阁里，沉香袅袅缠绕着纱帐，宜修跪在榻边，泪眼朦胧望着榻上苍白如纸的胤禛，哽咽道“皇上这是怎么了？昨日还好好的...”
罗太医指尖按在胤禛腕间，脉象虚浮如断弦，心道终究是被“延年益寿”的进言误了圣听。
“皇上脉象虚浮，内里亏空，须得好生将养才是。”
罗太医话音未落，榻上忽传来冷笑，胤禛支起身子，冷声道“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直言便是。”
殿内气氛骤冷，数位太医伏地如捣蒜，罗太医额角冷汗频发，颤抖着吐字，“回皇上，若静养调理，或可延至...明岁惊蛰...”
胤禛猛地咳嗽起来，血沫顺着嘴角流下，“朕这一生，殚精竭虑，宵衣旰食，难道就要这般...这般...”
宜修掩面低泣退出寝殿，廊下候着的嫔妃和孩子蜂拥而上，年世兰攥着丝帕的指尖泛白，“皇后娘娘，皇上究竟如何了？”
宜修红着眼眶道“都回去吧，皇上需要静养。”
待众人走后，宜修面上的愁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森寒的冷意。
弘晟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皇额娘，儿臣想在此处守着皇阿玛。”
宜修轻抚弘晟的头，轻声道“在此候着，你皇阿玛或许很快会宣你，弘晟，往后这一年，或许会很累....”
弘晟目光坚毅的看着她，低声道“儿臣明白。”
寝殿内，胤禛盯着琉璃药瓶里流转的赤色丹丸，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一颗，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苏培盛，你说...朕真的时日无多了？”
苏培盛扑通跪下，泪水打湿了衣襟，“皇上万寿无疆！奴才不信那些庸医的话。”
“你跟着朕这么多年，还学不会说实话？去把老十三和弘晟叫来，有些事...该安排了。”
苏培盛哽咽着退下。
怡亲王胤祥和弘晟本就候在殿外，闻言匆匆入殿，一进殿门，便见胤禛半倚在榻上，心中大痛。
“皇兄！”
胤禛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老十三，朕的身子，你也看到了，这江山...朕怕是守不住了，弘晟虽年幼，但聪慧至极，朕想托付给你...”
弘晟扑到胤禛身边低声哭泣，“皇阿玛万岁，定能看着儿臣儿孙满堂。”
胤祥红着眼眶，重重叩首，“皇兄放心，弘晟是个做君王的料子，臣弟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弘晟，保我大清江山永固！”
无人得知三人在养心殿说了什么，只是这日后弘晟便住在了养心殿，怡亲王也只每月才出宫一日。
胤禛却愈发依赖丹药，常常在深夜命人取来，许是丹药效果极好，让他忽略了太医嘱咐的静心调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