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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美渔村的老旧电台滋滋作响,叶箐兰的指尖悬在麦克风上,纳米系统的光带顺着线缠绕上来,映出她泛红的眼眶。“我叫叶箐兰,”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裹着海风的咸涩,“我想对一个叫‘茼蒿’的人说——你不用记得我,但你要记得,曾有人把你的名字刻在时空玫瑰的花瓣上。”
电波穿过云层时,傅君澜正站在SENWELL顶楼的落地窗前,怀表链在指间转成银色的环。电台信号突然窜进他的私人频率,叶箐兰的声音撞碎玻璃上的霜花:“他们说你变回了傅君澜,说茼蒿只是段空白记忆...可我见过你在便利店替我擦眼泪的样子,见过你为我挡时空乱流时发抖的手,那些怎么会是假的?”
“够了!”慕安苒将咖啡杯砸在桌上,碎片溅起的瞬间,她看见傅君澜的喉结滚动着,眼底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是茼蒿看叶箐兰时才有的、软得像棉花的光。“你要为了个穿越者毁了傅家?观美渔村的拆迁计划必须执行,那下面压着青蛙星的时空裂缝!”
傅君澜没说话,转身抓起外套就走。电梯里,徐子辰的电话打进来,声音冷得像冰:“傅总要是执意拆观美,我现在就带着叶氏的合作案去钱来也。”
钱来也的阁楼里,叶琰正帮叶箐兰调试电台,金枝阿姨端着水果盘进来,眼睛在徐子辰身上转了三圈:“小辰啊,你看我们箐兰多好,你们...”
“阿姨,”徐子辰打断她,将一份协议推到叶箐兰面前,“这是三个月契约。三个月内,我们帮观美守住裂缝,也各自寻找答案。如果三个月后...”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协议上的“合作”二字,“如果你还没找到留下的理由,我陪你回原来的时空。”
叶箐兰的系统突然弹窗,映出傅君澜的车正停在钱来也门口。她抓起协议刚要签字,电台突然发出刺耳的杂音,随后传出傅君澜的声音,透过时空扭曲的电流,清晰得像在耳边:“叶箐兰,出来。”
观美码头的风很大,傅君澜的西装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看着她手里的协议,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看来你找到新的‘锚点’了。”
“傅总说笑了。”叶箐兰把协议塞进包里,系统的警报声越来越急——她能看见他心口的玫瑰正在变黑,“不是要拆观美吗?图纸带来了吗?”
他从公文包抽出图纸,却在递过去时突然攥紧,指节泛白:“这里面有青蛙星的封印阵,拆了,时空会崩塌。”
“那你...”
“我怕。”他突然低头,额头抵着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怕我控制不住体内的茼蒿,怕他再次把你卷进危险里。”
电台的杂音突然变成音乐,是他们在观美后厨听过的那首。叶箐兰的系统光带缠绕上他的怀表,两人同时看见段记忆:傅君澜恢复记忆那天,在观美后厨的角落发现个录音笔,里面是茼蒿的声音,翻来覆去只有一句:“别让她走,别让她哭。”
“傅君澜,”叶箐兰踮起脚,吻在他泛白的唇上,“你以为只有茼蒿记得吗?”她的系统突然弹出段视频——是他昨晚在办公室,对着空气说:“三个月,给我三个月,我一定...”
话没说完,傅君澜的怀表突然炸开,里面掉出枚芯片,正是叶箐兰之前丢失的纳米系统核心。他接住芯片的瞬间,观美渔村的方向突然亮起绿光,裂缝处传来巫师的狂笑:“三个月?你们连三天都没有!”
徐子辰和叶琰冲出来时,正撞见傅君澜将芯片塞进叶箐兰手里,自己转身走向绿光最盛的地方。“等我。”他回头时,眼底的茼蒿与傅君澜重叠在一起,“这次,换我做你的锚点。”
叶箐兰的系统突然解锁新功能,芯片在掌心发烫,映出三个月后的画面:观美渔村的玫瑰开得正盛,傅君澜牵着她的手站在码头,徐子辰在远处调试电台,叶琰追着金枝阿姨跑,而慕安苒站在阳光下,手里拿着枚青蛙形状的银锁,笑得很轻。
可画面的角落,有朵黑色玫瑰正在悄悄绽放,花瓣上刻着行小字:“遗憾从未消失,只是换了种方式等待。”
电台里,叶箐兰的声音还在回荡,穿过时空的风,飞向不知哪个纪元的、正在等她的人。
傅君澜走向绿光的背影刚消失在码头拐角,叶箐兰掌心的芯片突然发烫,纳米系统弹出条格格不入的提示:【检测到附近存在“非典型时空锚点”,持有者:修表摊王大爷】。
“王大爷?”叶琰挠头,“就是那个总在观美巷口修怀表,说自己修了一辈子‘时间’的老头?”
徐子辰突然皱眉:“上周我送傅总那只古董怀表去修,他说表芯里卡着片‘不属于这个时空的玫瑰花瓣’,当时以为他胡扯...”
三人冲到巷口时,王大爷正蹲在摊前,用镊子夹起片金色玫瑰花瓣,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他没抬头,只是慢悠悠地说:“小傅那小子,打小就犟。当年在我这儿修第一块电子表,非要在机芯里刻个女孩名字,说怕忘了。”
叶箐兰的系统突然投射出段画面:十年前的观美巷口,少年傅君澜举着块摔碎的电子表哭,王大爷拍拍他的头:“时间这东西,修不好的就藏起来,等遇到能让它重新走的人,自然会跳出来。”
“您到底是谁?”叶箐兰攥紧芯片,发现王大爷的工具箱里,躺着块和傅君澜同款的银锁,只是上面刻的不是“傅”,而是个“王”字。
“我?”王大爷直起身,扯下沾着机油的围裙,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时空管理局制服,“前·时空维修员,因擅自带走‘废弃时间碎片’被开除,现在就修修表,守着观美这道裂缝过日子。”他指了指工具箱里的小罐子,“这里面,装着小傅每次来修表时,偷偷换掉的‘痛苦记忆’,有被巫师灌药的,有看着你穿越时空却抓不住的...”
罐子突然晃动,里面的金色碎片溢出,在空中拼出傅君澜的脸——是茼蒿的模样,正对着空气说:“王大爷说,把疼的记忆藏起来,就能笑着等她回来。可我怕藏太久,连她也忘了。”
绿光突然在码头方向炸开,王大爷抓起工具箱就跑:“那老巫师玩阴的!他不是要拆观美,是想逼小傅把藏在表芯里的‘守护咒’逼出来——那咒语一旦启动,施法者会变成活的时空锚点,永远钉在裂缝上!”
叶箐兰的芯片突然与手腕的系统接口融合,眼前的世界瞬间变慢:她看见傅君澜正站在裂缝中央,掌心的玫瑰印记正在剥离,化作金色光带缠绕裂缝;看见王大爷扔出银锁,与傅君澜的银锁共振,形成道保护罩;甚至看见十年前的自己,在青蛙星的集市上,把块刻着“澜”字的电子表,塞进了个哭鼻子的小男孩手里。
“原来...”她突然笑出泪,系统终于解锁最后一层——所谓“穿越”,根本不是意外。当年她在青蛙星捡到的电子表,正是傅君澜丢失的那块,而她能来到这个时空,是因为少年傅君澜在表芯里刻下的执念:“不管你在哪,我都要找到你。”
绿光中,傅君澜的声音穿透时空:“叶箐兰,别过来!”
“晚了。”叶箐兰冲进光带,芯片在掌心化作枚新的戒指,套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王大爷说时间藏不住真心,你藏了十年的记忆,该我帮你找回来了。”
王大爷站在保护罩外,看着两个年轻人的戒指共振出彩虹色的光,突然对着对讲机嘟囔:“局长,当年我带走的哪是废弃碎片,明明是两个小孩的‘双向奔赴’...哎别扣我退休金啊!”
他没注意到,工具箱最底层,压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他抱着两个孩子,男孩举着电子表,女孩攥着青蛙玩偶,背景是青蛙星的玫瑰田。照片背面写着:“时空维修员守则第零条:别拆穿孩子的秘密,尤其是关于等待的。”
裂缝慢慢闭合时,叶箐兰听见傅君澜的心跳与自己的重合,像两块终于对上齿轮的表。而王大爷的收音机里,突然传出段模糊的广播,是叶箐兰之前在电台说的话:“...你要记得,曾有人把你的名字刻在玫瑰花瓣上。”
傅君澜低头吻她的瞬间,轻声回应:“我记得,从十年前在青蛙星捡到那块电子表开始,就记得。”
只有王大爷看见,裂缝闭合的最后一秒,片黑色玫瑰花瓣飘了出来,轻轻落在他的工具箱上,像个未完待续的省略号。
王大爷的工具箱突然剧烈震动,黑色玫瑰花瓣在掌心化作灰烬的瞬间,傅君澜的银锁突然弹出段全息影像——是巫师的脸,却长着和王大爷一模一样的皱纹:“傻小子,还真以为我是来拆裂缝的?”
叶箐兰的系统警报尖锐得刺耳,王大爷手里的银锁“哐当”落地,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芯片,与傅君澜怀表的芯片纹路完全吻合。“您...”她后退半步,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影突然挺直,眼里哪还有半分修表匠的浑浊。
“时空管理局当年判我擅离职守,其实是因为我藏了个秘密。”王大爷摘下老花镜,眼角的疤痕在绿光中泛出银光——那是青蛙星王族特有的印记,“我是艾拉的亲爷爷,当年眼睁睁看着她被傅家抱走,看着真正的傅家小少爷被灌下遗忘药,变成‘傅君澜’。”
傅君澜在裂缝中猛地抬头,心口的玫瑰印记突然炸开,露出底下青蛙星王族的图腾。“所以您每次修表,都是在给我注射记忆催化剂?”他的声音发颤,想起十五岁那年王大爷说“这表芯得换个金齿轮才耐用”,现在才明白,那齿轮里裹着的是他丢失的王族血脉。
王大爷突然笑了,从工具箱掏出块生锈的电子表,正是叶箐兰十年前在青蛙星捡到的那块。“你以为她为什么能穿越?”他按下表冠,里面传出少年傅君澜的声音,带着哭腔:“爷爷,我把给艾拉妹妹的电子表弄丢了,您帮我找找好不好?我在里面刻了回家的路...”
叶箐兰的系统彻底崩溃,所有代码凝成一句话:【穿越不是意外,是十年前的你,亲手为十年后的她铺好了路】。她看着傅君澜,突然想起他总说“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眼熟”——哪是眼熟,是他刻在表芯里的执念,早就认得出她的灵魂。
“巫师的诅咒、傅家的秘密、时空的裂缝...”王大爷的声音软下来,捡起地上的银锁,“全是我编的。我就是想看看,被偷走的记忆、被篡改的身份,能不能挡住你们往彼此身边跑的脚步。”
绿光突然变成温暖的金色,裂缝中飘出无数电子表的碎片,每块上面都刻着“澜”和“兰”。傅君澜挣脱光带冲向叶箐兰,两人撞进彼此怀里的瞬间,所有碎片突然重组,变成块完整的时空怀表,表盘上,他们的名字依偎在一起,像从来没分开过。
王大爷的对讲机里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王叔!你又私放王族后裔!局长说要...”
“让他憋着。”老人挂断通讯,弯腰捡起那片黑色玫瑰花瓣的灰烬,“这才是真正的诅咒——当年我怕你们重蹈艾拉父母的覆辙,在花瓣上下了‘若有二心,时空必弃’的咒,可你们...”他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突然抹了把脸,“连诅咒都向着真心啊。”
观美渔村的海面上,电子表重组的怀表悬浮在半空,投射出最后一段影像:十年前的青蛙星,小小的傅君澜把刻好名字的电子表塞进艾拉手里,又偷偷藏了块一模一样的在口袋,奶声奶气地说:“这样就算分开了,我们也能找到对方。”
叶箐兰的眼泪砸在怀表上,傅君澜低头吻去她的泪,声音烫得像火焰:“所以你看,从一开始,我们就没输过。”
只有王大爷注意到,怀表的齿轮间隙里,还卡着片新的黑色花瓣,正随着两人的心跳,一点点变得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