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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头可不知扎了多少眼儿,
我妈妈在灯下纳鞋帮,
愣拿后跟当了前脸儿,
我在这灯下常看书啊,
到如今可闹了一对近视眼儿,
自从修起了水电站,
电灯线可是拉过我们家的上门槛,
照滴这屋子亮堂堂,
晚上干活不费眼儿,
我爸爸越看越高兴,
立刻收起这个油灯碗儿,
为了纪念油灯碗儿
叫我编成小快板儿,
这个小段就这么点儿。
下台时,校长拍着我的肩膀笑:“这孩子,是块打快板的料!”
从那以后,快板成了我的“招牌”。中学时,我凭着改编的《脚》拿了区里文艺比赛的奖;中专的国庆晚会上,我打了段《雷锋练武》,台下掌声雷动,连隔壁班最不爱说话的男生,都跑来问我能不能教他两招。
每次表演前,我都会摩挲着竹板上被岁月磨出的包浆,想起二生教我打板的模样——他总说,竹板是“说话的嘴”,得用心跟它“搭话”。
上大学那年,我回了趟烧锅大院。老槐树还在,二生家的土坯房却翻修成了砖房。他见我来,从抽屉里翻出一副新竹板,比当年那副更厚实,竹纹里还透着淡淡的清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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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的,大学舞台大,老竹板怕是不够响了。”他把竹板塞给我,耳根有点红,“我现在不常打板了,家里种了几亩菜,忙得脚不沾地。”
我握着新竹板,突然发现二生的手上长了厚厚的老茧,不再是当年教我握板时那样,只有竹板磨出的薄茧。“还记得《油灯碗》不?”我拿起竹板,轻轻打了个开头,二生愣了愣,随即笑了,跟着我的板眼念了起来:“一盏油灯碗,光照半边天……”竹板声在新翻的砖房里响起,和当年老槐树底下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暖得人眼眶发潮。
大学的迎新晚会上,我第一次用二生送的新竹板表演《大老王剃头》。当“噼啪”的板声在石头楼的大礼堂里回荡,我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笑脸,突然明白,二生教我的不只是打快板,更是对一件事的执着——就像李润杰把《油灯碗》唱得家喻户晓,二生把他的本事毫无保留地教给我,而我,要带着这竹板声,把烧锅大院的温暖,把旧时光里的纯粹,一直唱下去。
那时每次放假回家,我都会去找二生。我们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坐在玉米袋上练板,只是搬两把椅子坐在老槐树下,他说他的菜田,我说我的大学,偶尔兴起,我打一段快板,他就坐在旁边听,嘴角带着浅浅的笑。风里的酒糟香依旧,竹板声里的旧时光,也从未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