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回·无明渊暗 欲壑难第3章 玄奘诵经破无明 悟空奋力填欲壑（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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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新纪：无字真经·心魔劫》

第十四回·无明渊暗 欲壑难填

第三节 玄奘诵经破无明 悟空奋力填欲壑

诗曰：

金锁连环困佛心，琉璃碎影照贪嗔。

袈裟虽染红尘泪，自有雷音在寸忱。

却说三藏见那江流儿襁褓化作钟锤，正自恍惚，忽闻渊底传来木鱼急响。黑水翻涌间，八十一枚铜钱聚成金锁链，将师徒手足缚住。那锁环相击叮当，竟奏出高老庄的喜乐、流沙河的悲笳。悟空怒睁火眼，见锁链尽头拴着尊鎏金佛像，佛掌托着琉璃盏，盏中盛满紫黑血浆。

\"师父仔细！\"沙僧暴喝，降妖杖月牙钩住佛臂。那佛像忽生三头六臂，中间佛首慈眉善目，左侧道冠仙风，右侧儒巾凛然，齐声笑道：\"三教本是一家，何分什么真经假经？\"六臂各持经卷，赫然是《金刚经》《道德经》《论语》三部典籍，书页翻动处飞出\"仁义无为空相\"等金字，化作金枷套向三藏脖颈。

八戒钉钯乱舞，嚷道：\"这劳什子字比紧箍咒还磨人！\"岂料钯齿勾住\"仁义\"二字，那字竟变作高翠兰模样，捧着鸳鸯枕哭道：\"天蓬哥哥好狠心！\"真八戒汗如雨下，钉钯\"当啷\"坠地。悟空急捻诀变出瞌睡虫，却见金字化作金甲神将，持降魔杵劈头打来。

三藏忽觉手中无字经卷滚烫，展开看时，空白处渗出殷红血珠，凝成四句偈语：\"三教原来共此心，何须文字辨假真。若将仁义当枷锁，反堕轮回孽海深。\"诵罢合十，袈裟九条金丝游龙忽地腾空，将三部经书绞作纸屑。那佛像怒喝，六臂齐挥，琉璃盏中血浆泼天盖下。

悟空长啸一声，脑后毫毛变作八万四千金刚杵，杵尖刻着\"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血浆触杵即燃，火中现出五行山旧景——当年佛祖镇压猴王的法帖，此刻竟变作\"慈悲为怀\"四字，字字重若须弥。大圣冷笑：\"老孙如今不受这个！\"金箍棒搅动业火，将法帖烧成灰烬，灰烬中忽现阿难尊者身影，手持紫金钵盂叹道：\"当日盂兰盆会，金蝉子若肯低头...\"

\"玄奘今日亦不低头！\"三藏忽将袈裟抛向半空，九条金龙口衔无字经卷，照得渊底通明。那佛像金身龟裂，露出内里白骨，原是无明渊底千万年怨气所化。沙僧趁机泼出降妖杖甘露，白骨遇水生莲，莲台上坐着个垂髫童子，正捏泥人玩耍——捏的是取经师徒四众，心口皆嵌着铜钱。

悟空掣棒要打，童子仰面笑道：\"大圣心口的铜钱，可比五行山重？\"低头看时，那泥人悟空心口果然嵌着\"齐天大圣\"四字铜钱。三藏忽悟，取无字经卷盖住泥人，但见铜钱锈蚀脱落，泥人化作金沙流入经卷，卷上现出血字：\"斗战胜佛本无相，何必金箍束法身。\"

正此时，渊底震动，青石台阶尽数崩塌。八戒钉钯勾住岩缝，却见裂缝中涌出琉璃瓦碎片，每片映着师徒前尘——蟠桃宴上打翻的玉液、流沙河中吞吃的僧侣、五行山下压碎的野果。沙僧降妖杖搅动碎片，惊见瓦片中封着金蝉子九世骸骨，每具骸骨掌心皆刻\"取经\"二字。

\"师父看真！\"悟空火眼照见第九具骸骨忽然睁眼，手中锡杖竟与三藏所持同源。那骸骨叹道：\"十世轮回，可曾见真经？\"三藏垂首，袈裟忽地飘落盖住骸骨，再掀开时，唯余半卷染血佛经，经页空白处渗出四句：

\"琉璃碎尽方见月，

瓦砾堆中始悟真。

莫道金蝉十世苦，

袈裟本是扫尘人。\"

忽闻梵唱阵阵，无明渊底升起七宝浮屠。塔门洞开处，隐约见得雷音寺轮廓，却比往常多出十二重檐角，每角悬着人面铜铃。铃声荡处，三藏手中锡杖九环齐鸣，震得黑水退散，现出条青石小径，径旁生着血色曼陀罗，花心皆坐着缩小版的取经师徒。

且听下节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