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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能就是太标准了,少了点锅气和那种随心所欲的、让人胃口大开的香浓滋味。
对比下午那些刺激味蕾的不健康食品,以及爷爷那种豪放的炒菜风格,显得有些平淡了。
周国良每样菜都尝了尝,然后评价了一句:“嗯,还行。”
“就是火候掌握得还欠点,鱼有点老了,蒸蛋水放多了点,不够嫩。”
周望:“……”
他感觉自己的热情被浇了一盆冷水。
小鑫吃着饭,心思显然还在今天的奇妙旅程和怀里的大恐龙上。
时不时就跟爷爷兴奋地讨论下午的见闻,完全把努力做饭的周望晾在了一边。
“爷爷,那个大佛好高啊!”
“是啊,那是乐山大佛。”
“爷爷以前也就在报纸上看过,没想到戴上那眼镜跟真的一样!”
“还有还有那个过山车,唰一下冲下去,吓死我了!”
“哈哈,爷爷当时也吓了一跳!”
周望插不上话,只能默默地吃饭。
心里那种无力感和失落感又涌了上来。
他原本想用这顿饭缓和关系,重塑形象。
却发现儿子和他的快乐之间似乎隔着一层无形的壁垒,而这顿饭并没能打破它。
他忽然意识到,也许问题不仅仅在于吃什么、玩什么,而在于和谁一起、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经历。
老爷子带给小鑫的,不仅仅是大餐和玩乐。
更是一种无条件的支持、理解和陪伴的快乐。
而这,恰恰是他一直以来所忽略的。
这顿精心准备的晚餐,就在这种略显尴尬和冷场的气氛中结束了。
周望的挽回计划第一步似乎出师不利。
他看着儿子吃完饭又迫不及待地跑去玩那个恐龙玩偶,和老爹有说有笑,心里五味杂陈。
看来要真正赢得儿子的心,光靠几本食谱和临时抱佛脚的讨好,是远远不够的。
......
晚饭后,周国良自然无比地陪着小鑫窝在客厅沙发里。
恐龙玩偶被小鑫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占据了沙发大半位置。
电视里播放着轻松的动画片,爷孙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小鑫时不时兴奋地指着屏幕跟爷爷讲解剧情,或者摆弄一下恐龙的爪子。
还模仿着怪兽的叫声,逗得周国良哈哈大笑的,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满是慈爱和惬意。
客厅里洋溢着一种周望在家时罕见的、松弛而欢快的家庭氛围。
周望收拾完厨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爷慈孙孝、其乐融融的画面。
他心里那点因为晚餐失败而产生的失落感还没散去,此刻又添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这种温馨似乎与自己无关,他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客厅入口。
他下意识地抬腕看了看表,指针已经快指向七点半了。
这个时间点像一道条件反射的指令,瞬间触发了他大脑里某条敏感的神经。
“七点半了……”
他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
按照他精心制定的学习计划表,这个时间应该是小鑫雷打不动的学习的黄金时段。
先是四十五分钟的数学思维练习题,然后是半小时的书法临摹,最后是十五分钟的英语单词记忆。
每一天都安排得紧凑而充实,不容丝毫懈怠。
可现在呢?
儿子居然还在抱着个玩具恐龙看电视,而且看得这么投入,这么开心?
这怎么行!
一天不练,手生脚慢!
三天不学,倒退三年!
快乐是快乐了,可学业呢?前途呢?
一股焦躁感瞬间取代了刚才的酸涩。
他绝不允许自己费尽心思给儿子培养起来的学习习惯被这样打乱!
但鉴于老爹就坐在旁边,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直接板着脸过去关掉电视,用命令甚至呵斥的语气要求小鑫立刻去学习......
周望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表情,挤出一个自以为足够温和甚至有点讨好的笑容走了过去。
他先是对周国良笑了笑,然后坐到小鑫旁边的沙发扶手上,身体微微前倾。
用刻意放柔、但依然能听出几分不容置疑底色的声音说道:“小鑫啊,动画片好看吗?”
小鑫正看到精彩处头也没回,敷衍地“嗯”了一声。
周望心里有点不快,但还是维持着笑容继续说道:“好看咱们明天再看也行。”
“但是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是不是该完成今天的学习任务了?”
“数学题还没做呢,字也还没练,单词……”
他的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小鑫脸上的兴奋。
小家伙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嘴角向下撇着,眼睛里快乐的光芒黯淡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不情愿却又不敢反抗的顺从。
他抱着恐龙玩偶的手紧了紧,小声嘟囔了一句:“……知道了。”
虽然不乐意,但他长久以来被训练出的服从性还是占了上风。
他慢吞吞地放下怀里的恐龙玩偶,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电视屏幕,最终还是乖巧地从沙发上滑下来准备往书房走去。
这一刻,周望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扭曲的欣慰和得意的神色。
看!
关键时刻儿子还是听我的!
这么多年严格管教打下的基础,不是老爷子一天带着疯玩就能轻易动摇的!
规矩就是规矩!
他甚至带着点挑衅和炫耀的意味,瞥了一眼旁边的父亲周国良,那眼神仿佛在说。
“看吧爸,学习这块儿还得是我来管。”
“您那套玩玩乐乐可以,正经事上不了台面。”
......
为了进一步彰显自己对小鑫教育的主导权,周望礼貌地将老爹排除在外。
他笑着对周国良说话,语气听起来很是体贴:“爸,您晚上没事就看会儿电视,或者去楼下溜达溜达解解闷。”
“咱们小区花园里晚上可多老大爷了,有下象棋的,有打太极的,还有遛鸟聊天的,热闹着呢!”
“您刚来,也正好可以去熟悉熟悉环境,交交朋友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