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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还要深入吗?越往里走,里面的雾就越浓,可能到时连篝火的用处都不大了……也有可能出现其他异族。”
艾伦走出盾阵,将头盔放在腋下,仔细看着远处的森林。
他不停的踱步思考,急性子的山姆从步兵团那里走到他身边,“伙……领主,刚才为什么不让步兵进攻?”
艾伦没有回答,杰克将山姆拉到一边,“别着急,艾伦应该是不想我们的士兵出现大规模的伤亡。”
“山姆,比巴卜,去河边灌水,继续执行袭扰战术。”
山姆有些无奈,这两天他已经和岚羽骑兵泼了不知多少水了。
“遵令!”
“杰克,出动刀疤,托尼两队,让他们摸索前进,遇到蘑菇人袭扰为主。小心紫蘑菇的紫雾,记得口鼻蒙上湿布。”
“遵令!”
“佐伊,让骑兵全部休息。”
“遵令,啊,休息?”
艾伦回头对上佐伊的眼睛,“轻骑兵休息,火枪兵继续列阵。”
“遵令。”
佐伊退去,艾伦又问起了伊戈尔:“伊戈尔,这几天会下雨吗?”
伊戈尔不解,艾伦已经问过这个问题好几次了。
“骑士,我很确定,这几天不会下雨。”
艾伦停止踱步,背着手走向泰格守护的那个营帐。
林间。
迷雾森林没有鸟儿的叽叽喳喳声,只有一片寂静,休斯踩着落叶缓步前行,“这两日的风头全被重步兵抢走了。”
刀疤立马呵斥道:“蒙紧湿布,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话音刚落,一个士兵发出了尖叫声,刀疤和休斯立马提刀赶了过去。
“什么情况!”
“百夫长,队副,没什么事,只是踩空了,这里好多小洞穴,就跟土拨鼠挖的一样。”
8月6日。
篝火的余烬在黎明前泛着最后一点红,艾伦站在高坡上,望着前方被浓雾吞噬的林地。
百米外的树木只剩模糊的轮廓,蘑菇人地穴的方向隐在雾中,偶尔有零星的荧光闪过,像埋在浓雾里的陷阱。
“能见度不足三十米,不宜进攻。”佐伊勒马立在他身侧,骑兵的铠甲凝着晨露。
“昨日刀疤和托尼的士兵差点掉进孢子陷阱,这些蘑菇人把菌丝铺在了腐叶下。”
艾伦指尖叩着马鞍上的铁环,目光扫过身后的士兵。
重步兵的盾牌结着薄霜,火枪兵正用布擦拭铳管上的潮气,每个人的睫毛都挂着雾珠。
士兵们出发时只携带了三天的面包,今日已经是第三天了,艾伦犹豫着要不要实行那个计划。
‘迷雾森林的外围可是有不少帝国遗民,若是给他们带去麻烦……’
佐伊看向艾伦的侧脸,”领主,下命令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艾伦长叹一口气,似乎是做了某种决定:“泰格!打开那个营帐!”
“里面没有人?”泰格自言自语,伸手打开那个营帐,里面哪有什么珍妮和海森堡,全是堆放的整整齐齐的引火物和斧头。
‘怪不得领主总是询问岚羽骑兵,这几天会不会下雨呢。’
皮特,詹姆斯,“约瑟夫,带人清理营帐周围的落叶和树木。”
艾伦的声音在雾中格外清晰,“沿左侧溪流砍出十米宽的空地,用泥土压实,别让火越过线。”
士兵们领到斧头后,铁斧劈砍树木的脆响在林间回荡。
他们沿着溪流边缘砍伐,断木被拖到空地外侧,腐叶被连根刨起,露出底下潮湿的泥土。
雾珠顺着斧刃滴落,混着木屑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尼扣和森破火枪兵分成两组,一组负责点火,一组举枪警戒。
百名火铳兵背靠背站在防火道内侧,枪口斜指雾中,铅弹早已填好,只待命令。
佐伊的骑兵则在右侧林地展开,马蹄踏着腐叶,惊起的雾气在马腹下翻滚,像一层流动的纱。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雾霭,防火道已显出清晰的轮廓。
艾伦接过火把,油脂在火上熔成金红色的液珠,滴落在地,立刻燃起小小的火苗。
保罗吞了吞口水,‘这可太奢侈了,这都是油水啊。’
艾伦将火把递给阿巴贡,沉声道:“点火,顺风向推进。”
火把落地的瞬间,干枯的落叶从林间“轰”地燃起烈焰。
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潮湿的腐叶,浓烟卷着火星冲上天空,将浓雾撕开一道缺口。
被火惊扰的蘑菇人从雾中涌出来,菌盖下的孢子囊疯狂喷射,黄绿色的腐蚀液落在火前,瞬间被高温蒸成白烟。
山姆抱着比巴卜的腰飘在空中,强烈的风将他的发丝吹歪。
”地穴里的蘑菇人出动了,快,低空投掷水桶!“
”芜湖!冲啊!“
比巴卜叫喊几声,几十名岚羽骑兵驾驶着岚鸟飞向树林高处,朝着冒出地穴的蘑菇人泼水,一道道水幕将蘑菇人逼退。
”紫蘑菇要放紫箭了,快升空!“
比巴卜坐在岚鸟上摇头晃脑,抱着闹鸟的脖子往上一提,岚鸟便使劲的扑腾翅膀往更高处飞去。
地面上。
“准备!”尼扣的吼声混着噼啪的燃烧声。
火枪兵们半跪在地,铳口穿过火墙的缝隙,瞄准那些试图冲过火线的蘑菇人。
铅弹呼啸着钻进菌盖,将其炸得粉碎,燃烧的菌丝在空中散落,像一群点燃的萤火虫。
约瑟夫站在防火道边缘,指挥着重步兵用长盾拍打靠近的火星。
火墙越烧越旺,热浪将雾蒸得干干净净,露出后方黑压压的蘑菇人群——它们被困在火场与士兵之间,菌丝在地上焦躁地扭动,却不敢靠近那道吞噬一切的烈焰。
“领主,火势太大了!为了安全,请您退回河流。”
“阿巴贡,不用管我,我哪儿也不用去,就在这儿。你多准备点湿布,别让烟尘进入士兵们的口鼻。”
“是!”
“骑兵冲锋!”佐伊的短剑指向火场边缘。
四十名骑兵如离弦之箭冲出,马蹄踏过滚烫的土地,将试图从火墙缺口逃窜的蘑菇人赶回火海。
紫蘑菇绝望了,天上的怪鸟和怪人不停的泼洒河水,地上又全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它们无路可退。
“别去看它的眼睛!所有人回头!”高坡上的艾伦大声喊道。
紫蘑菇故技重施,猛得膨胀了身体,飘向空中。
“打下它!”被伊戈尔送到地面的山姆大喝!
洞克早有准备,他取下背后的长弓,直直对准那个胖球。
紫蘑菇还在蓄力,洞克两箭齐发。
羽箭在蘑菇人的皮肤上弹跳两下,便失去了动力,滑落空中,洞克懊恼的拍了拍手。
尼扣却是动了,他蒙上了双眼,“山姆局长,紫蘑菇在哪儿,指给我看!”
佐伊的脸被烈火烤红,她回头对洞克道:“洞克,这里交给你了。”
佐伊回到山坡,和尼扣一样蒙上了眼睛:“山姆,靠你了。”
山姆大喝一声,手中的铁锤沾满了火焰,朝着那还在继续膨胀的紫蘑菇大喊道:“看锤!”
铁锤在空中和紫蘑菇相撞,紫蘑菇瞬间便瘪了下去。
佐伊听声辩位:“尼扣,三点钟方向,离地约十二米,微风!”
话音刚落,两声枪响一前一后发出,那紫蘑菇的干瘪身体被打了个对穿!
“好!”
听得山姆大叫,几百名步兵顿时回头,山坡上的艾伦握紧拳头,振臂高呼:“好(YES)!”
紫蘑菇人倒下,剩下的蘑菇人纷纷逃回地穴,迷雾森林的大火越来越旺,甚至燃烧到了晨曦军团布置的隔离带。
浓雾被大火驱散不少,可碍于大火,艾伦等人只得眼睁睁看着蘑菇人返回老巢。
火场边缘,洞克一矛挑翻最壮硕的那只,菌盖落地时正好滚进火里,爆出一串火星。
艾伦站在高坡上,看着火墙如红色的巨蟒,一点点吞噬着迷雾森林的边缘。
蘑菇人的哀鸣渐渐被燃烧声淹没,菌盖燃烧的焦臭味混着油脂的香气,在林间弥漫。
尼扣和森破率领的火枪队还在不时响起,铅弹精准地收割着漏网之鱼,而约瑟夫的重步兵始终守在防火道旁,阿巴贡和泰格带领的亲卫队,紧紧围绕在艾伦身边。
当火势渐渐减弱,露出焦黑的林地时,雾已经彻底散了。
阳光穿过树梢,照在士兵们汗湿的脸上,每个人的铠甲、皮甲都蒙着一层烟灰,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与兴奋。
远处的地穴入口暴露在空地上,洞口的菌丝已被烧成灰烬,再也没有荧光亮起。
“派两队人守住地穴。”艾伦勒转马头,声音带着烟火熏过的沙哑,“剩下的人原地休整,等火彻底灭了,我们进去看看。”
防火道旁的余烬还在冒着青烟,重步兵们靠在盾上喘息,火铳兵擦拭着发烫的铳管,骑兵的战马低头啃食着未被烧到的青草。
伊戈尔骑上岚鸟升空,又急匆匆的降落。
“领主!火好像没灭,现在风往东南方吹,那边的森林全都燃起来了。”
“山姆,我把刀疤的第一队和我的亲卫队、岚羽骑兵全部留给你,等火灭之后,进入地穴清理残余的蘑菇人,切记不能留活口,哪怕一根菌丝都要处理完毕!”
“佐伊,杰克,我们其他人全部返回,佐伊你带着骑兵先行返回,运点面包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