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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看向气鼓鼓的钟帆和一脸担忧的钟鼎。
“二哥，阿鼎，你们可看出什么门道？”
钟帆一愣，仔细回想了一遍，摇了摇头。
“那老狐狸滴水不漏，没瞧见他动什么手脚。”
一旁闷不吭声的钟鼎却忽然瞪大了眼睛，憨直的脸上写满了恍然。
“酒！是林家小姐敬的那杯酒！”
“胡说！”钟帆立刻反驳，“若是酒里有鬼，阿懿怎么还好端端的站在这儿？”
钟懿轻笑一声，没有解释，只是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将宽大的袖口凑到两人面前。
“你们闻闻。”
钟帆和钟鼎立刻凑了过去，用力嗅了嗅。
“没有酒味……只有一股淡淡的花香。”钟帆更加不解，“难不成是什么无色无味的奇毒？这花香只是为了掩盖？”
“毒？”
钟懿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抹嘲弄，“当着满堂宾客的面下毒杀我？林威还没蠢到那个地步，他也不敢担这个干系。”
钟鼎和钟帆面面相觑，彻底被搞糊涂了。
“那……那这老狐狸费这么大劲，到底是想干什么？”
钟懿放下袖子，目光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杀人多麻烦。”
“他想要的，不过是让我变成一条……听他话的狗罢了。”
两人闻言，如遭雷击！
钟帆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结结巴巴地开口。
“那……那种能操控人心的东西……不是坊间传闻，杜撰出来的吗？”
钟懿转过头，漆黑的瞳孔在昏暗的车厢里亮得惊人，他一字一句，敲碎了兄弟二人的侥幸。
“传闻，多半都是真的。”
“只是寻常人，没资格见到罢了。”
钟帆和钟鼎兄弟二人，只觉遍体生寒，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操控人心……
与此同时，林府，书房。
与方才宴客厅的喧嚣不同，此地静谧得只听得见灯芯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郡守林威斜倚在太师椅上，指尖捻着一个小巧的瓷盒。
盒盖开启，一抹殷红如血的膏状物，在烛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什么京城来的少年尚书，什么天子门生，还不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只需一杯酒，一缕香，再过上几个时辰，这条朝廷派来的“龙”，就得乖乖盘在他的脚下，变成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钟家？圣上？
在青州这片土地上，他林威，才是天！
一想到那少年钦差日后对自己唯命是从的模样，林威心中便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快意。
正当他志得意满之际，书房的门被“砰”地一声撞开！
“老……老爷！不好了！”
管家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血色尽失，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钟……钟懿！他带着兵……把府门给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