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河套镇工作的那些日子,忙碌的工作让我的家庭生活如同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船,充满了无尽的波折。
河套镇,这个看似宁静的小镇,却承载着我生活的酸甜苦辣。
每天,我穿梭在镇政府的办公室与各个工作现场之间,忙碌的身影仿佛永远停不下来的时钟指针。
而我的家,就位于家属区那个并不起眼的角落。
依着我的职位,若按职权分配住房,我家本应居住在较为宽敞的三间两厨的大房子里。
可当时占用大房子的人,都是机关在岗在位的副职干部中的老人员,尽管他们的职位和条件都不好和我攀比,都有理由把他们调换出来,让我这个三把手住。
但我怎能为了一己之私去让他们搬出来调换给我呢?
于是,我选择了将好房子、大房子继续让与他们居住,我们一家四口便住进了那两间两厨的小房子。
这房子,一走进便让人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息。墙壁斑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光线昏暗得如同被乌云遮住的太阳,让人心情也跟着沉闷起来。空间狭小而潮湿逼仄。
每逢阴雨天气,家里就如同外面的世界一般湿漉漉的。雨滴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着我内心的愧疚。
我的妻子常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她二哥的二舅子家有个女儿在河套读书,家庭条件极为困难,想借住在我们家。
常英毫不犹豫地应允了。如此一来,我们家就有三个孩子挤在一间屋子里、睡在一张床上。那小小的空间,顿时显得更加拥挤不堪。
房间里,三个小小的床铺紧紧挨着铺在一张大床上,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
孩子们的书包和衣物随意地堆放在角落里,显得有些杂乱。
常英除了正常上班,每天还得为三个孩子烧饭洗衣。多一个孩子在家,倘若房子宽敞,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关键是这房子太过狭窄。
三个孩子共处一室,相互干扰,根本无法正常教育指导。而且孩子天性贪玩,我又很少在家吃饭,家里的氛围常常让我感到无奈和愧疚。
正如常英所言:“家里对你而言就是个客栈,每天晚上回来睡个觉,还常常喝得醉醺醺,到家倒头就睡,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饭好了,喝点稀饭,到了晚上又是如此,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家庭,更别提把子女教育列入日程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无奈和埋怨,却又饱含着对我的理解。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愧疚之情,仿佛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
我知道,我在家庭中确实做得不够好,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和父亲应尽的责任。
有一回,镇机关几个人聚在一起聊天,各自谈论自家孩子的学习成绩。
我竟连两个孩子读几年级都不知晓,更不晓得他们的班主任老师是谁。
那一刻,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旁人听闻,都觉得难以置信。
他们的眼神中带着惊讶和疑惑,仿佛在问我:“你怎么连自己孩子的情况都不了解?”我的脸涨得通红,心中充满了羞愧。
我意识到,我对家庭的忽视已经到了令人惊讶的地步。
有一次,常英随学校去县里参加一项集体活动,走得匆忙来不及安排家里的事务,临走时打了个电话,让我中午回家给孩子做顿饭。
来不及做菜,简单点,炖几个鸡蛋凑合一顿,她晚上才能回来。
中午,我回到家,看到米饭已用电饭煲煮好,就等我做个中饭菜。
我依照常英的吩咐炖鸡蛋。平素我只知道炖鸡蛋美味,却不知具体该如何操作。
我走进厨房,厨房的空间狭小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灶台上摆放着各种炊具,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琐碎。
我把几个鸡蛋打进钢锅里,放了点水,就搁在煤气灶上烧,然后坐在一旁等着它熟。
两个孩子也坐在我旁边,眼睛好奇地盯着锅。厨房的灯光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烟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
没过多久,只听小美说:“爸爸,怎么有股糊焦味?”我揭开锅盖一瞧,鸡蛋全粘在锅底,都烧焦了,黑乎乎的像焦炭一般,而上面的鸡蛋还是生汤。
小美和小洋哈哈大笑:“爸爸你不会炖鸡蛋,妈妈每天是先在锅里放上水,再用小钵子盛好拌好的鸡蛋漂在水上,然后盖上锅盖蒸的。”小美对我说道。
听了孩子的话,我这才恍然想起,我这哪是蒸鸡蛋,分明是烤鸡蛋。
正想着,“轰”的一声,锅内由于温度过高,鸡蛋加上拌着的香油在锅里燃烧起来,我和孩子都惊慌失措。
我的心跳瞬间加快,大脑一片空白。等我回过神来,赶紧关掉煤气,用水浇灭锅里的火。
一看,锅子和煤气灶都烧坏了,只好让孩子以开水代替汤,就着干饭胡乱对付了一顿中饭。
常英回来后,听两个孩子讲述了事情的经过,真是哭笑不得。她的眼神中既有无奈,又有一丝宠溺。
她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说:“你呀,真是什么家务事都不能让人不放心让你去做!”自此以后,她再也不敢把孩子单独留在家里交给我照顾了。
还有一次,我们两个人在家,常英对我说煤气罐要换了,她以为我能知道煤气罐应该怎么换。
可我根本不懂得这些,我把煤气罐拎下来,晃晃里面还有一点气,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竟把煤气罐拎出来,揭开下水道的盖子,把煤气罐里仅有的一点煤气水往下水道里倒。
正在我往下倒的时候,只见下水道里的不明气体和煤气结合起来,“砰”的一声巨响,爆炸声传来,窨井盖瞬间飞了有一丈多高。
幸亏我们人躲得快一点,要是稍慢一点,这铁板暗井盖撞到脑子上,我们可就脑袋开花没有命了。
而就在这一瞬间,我们两个人的脸上全是下水道的淤泥和污渍,浑身上下弄的全是污渍。
虽然我们没有性命之忧,但通过这件事更加充分说明我是不会做具体的家务事的,也是做不好的,并且只要一做家务,就必然会带来很大危险!着实让家属刘常英不放心!
孔子倡导中庸之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然而那时的我,既不注重自身修养,又未尽到养亲教子的职责,只是在共产党的旗帜下,吆五喝六。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说说闲话,跑跑闲腿,做做闲事,吃吃闲饭。”这哪里称得上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啊!可在当时,我根本不可能有如今这般的想法。
我一直觉得,自己的生老病死都有共产党负责,只要圆满完成组织交付的各项任务,做好本职工作,力求不断进步,个人和家庭生活就不会有问题。这想法是多么幼稚可笑啊!
常英在家中再苦再累,也从不指望我帮忙做家务。她只期望我在工作上少些烦恼,心情愉悦,天天开心。
她不像其他女人,盼着自己的丈夫官职越做越大,自己在人前有面子、有威风。不管我担任什么职务,她都安分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其次是管好孩子,照顾好家庭,按照自己的方式教育子女。
1991 年下半年,她在河套成人教育办公室工作时,学校将她列为党员发展对象。韦书记、桑镇长都表示可以发展她入党,结果却被我武断地将她的名字从名单中删除。
我觉得即便条件符合,也不能发展她入党。因为当时我是分管党务工作的副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