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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蓝光芒如毒蛇般缠绕着每个人的护目镜，陆璆的呼吸在面罩内凝成白雾。他握紧探照灯的手背青筋暴起，光束扫过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符文时，那些扭曲的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像无数双睁开的眼睛。
"陆队！三号探测器失灵了！"实习生小陈的尖叫被水压挤得变形。陆璆猛地转身，看见漂浮在队伍末尾的球形仪器突然炸开蓝光，金属外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呲呲冒着青烟。
沈瑜的考古铲突然脱手坠地，在寂静的水道里砸出惊心动魄的回响。她弯腰去捡的瞬间，陆璆瞳孔骤缩——少女后颈处浮现出暗紫色的图腾，与墙壁上的符号如出一辙。
"别碰任何东西！"他嘶吼着抓住沈瑜手腕，却被对方反手扣住命门。女孩指尖渗出冰蓝光芒，所触之处的水面瞬间凝结成霜。陆璆惊觉自己体内的"负面情绪系统"开始疯狂报警，心脏像被攥在巨手里反复揉搓。
地质学家老周突然举起地质锤砸向墙壁，火星四溅中竟迸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波。众人耳膜剧痛时，地面突然塌陷出螺旋状黑洞，将最近的两名队员吞噬得无影无踪。
"是镇墓兽的结界！"沈瑜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双重音，她瞳孔泛起金芒，指尖在虚空勾画出血色符咒，"《淮南子》有载，苍梧之渊藏九头蛇相柳，其目生碧火，其息化寒冰……"
陆璆猛地将她拽进怀里，后背重重撞上岩壁。怀中少女体温骤降，却在他颈侧呵出滚烫气息："你还不明白吗？从你接下昆仑墟考古队长的任命那刻起，我们就都是祭品了。"
探测仪突然集体爆鸣，红光将通道染成血色。陆璆看见全息地图上代表生路的绿色光点正在急速褪色，而沈瑜后颈的图腾正顺着血管向心脏蔓延。他想起三天前在营地发现的青铜残片，那些被抹去的甲骨文突然在脑海中清晰浮现——
"相柳九首，食人无数，所到之处尽成泽国。唯以处子之血为引，可破其魂。"
水道深处传来锁链拖拽的轰鸣，地面开始以某种诡异的韵律震动。陆璆突然扯开沈瑜的衣领，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咬破指尖，将鲜血按在她锁骨凹陷处。那里本该有道陈年疤痕，此刻却光滑如玉。
"你果然不是沈教授的女儿。"他抹去唇边血迹，看着对方瞳孔剧烈收缩，"真正的沈瑜十二岁就死在了罗布泊，而你，是守墓人一族最后的活祭品。"
沈瑜突然发疯般大笑，幽蓝光芒从她七窍喷涌而出。四周墙壁上的符文同时亮起，水道瞬间变成巨大的发光牢笼。陆璆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被无形的手撕扯，却死死攥着从她身上扯下的玉佩——那上面刻着与自己胸口胎记完全相同的螣蛇图腾。
"你找死！"少女声音变得沙哑浑厚，指尖凝出冰锥直刺他咽喉。千钧一发之际，老周突然扑过来抱住她的腿："陆队！看地面！"
原本光滑如镜的材质正在龟裂，裂缝中涌出黏稠的黑色液体，散发着腐肉般的腥臭。陆璆突然想起玉佩内侧的楔形文字，那是用月相变化记录的密码——"月满则蚀，九泉归位"。
"今天是月晦之夜！"他猛地将玉佩按在沈瑜额头，看着黑色液体顺着她脚踝倒流回地面，"相柳每九百年苏醒一次，而今晚……"
话音未落，整个水道开始360度旋转。众人尖叫着被甩向穹顶时，陆璆看见九道巨型黑影从深渊升起，每道影子都生着与沈瑜相同的面容。少女突然恢复清明，反手将考古铲插进自己心口。
"以我之血，叩问幽冥——"鲜血喷溅在符文上的刹那，所有黑影同时发出凄厉嚎叫。陆璆感觉怀中的身体正在急速变冷，而那些黑影却开始相互吞噬，最终凝聚成一条蜿蜒百米的九头巨蛇。
"闭眼！"沈瑜用最后力气将他推入裂缝，自己却迎向扑来的蛇首。陆璆在坠入黑暗前，看到她唇语说的是"活下去"，而她颈间玉佩正与自己胸口的胎记产生共鸣，绽放出照亮整个深渊的赤金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