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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璆的指尖划过全息投影中的《遗迹研究国际公约》，淡蓝色光纹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投下跳动的阴影。
“第47条修正案通过。”沈瑜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夹杂着电流杂音，“但美洲联邦代表团要求增设‘紧急避险’条款——他们怀疑南极基地的异常能量波动与军事化改造有关。”
话音未落，警报声刺破指挥中心的寂静。
“深海监测组报告！马里亚纳海沟出现未知引力漩涡，坐标与三年前‘幽灵船事件’重合率98.7%！”
陆璆猛地站起，作战服袖口扫过操作台，全息地图瞬间切换成实时画面——漆黑海水中，无数银色光点正以螺旋状向海底遗迹聚拢，宛如被无形之手操控的星尘。
“启动‘普罗米修斯’预案。”沈瑜的影像突然实体化在陆璆身侧，她鬓角汗湿的发丝贴着脖颈，显然是从另一个战场直接传送而来，“三分钟前，北极科考站所有设备同时读取到《山海经·大荒东经》中的烛龙图腾。”
陆璆瞳孔骤缩。三天前他们在埃及金字塔发现的楔形文字，翻译后赫然是“当烛龙睁眼，诸神将重返人间”。
“陆指挥官！”
监测员惊恐的尖叫让所有人寒毛倒竖。全息屏上，银色光流突然凝结成巨眼形状，瞳孔位置赫然是深海遗迹的轮廓。更令人窒息的是，那双眼睛的虹膜纹理，与沈瑜虹膜扫描档案中的生物特征完全吻合。
“切断所有量子通讯！”陆璆反手抓住沈瑜手腕，作战靴在金属地面擦出火星，“启动遗迹周边300海里隔离带，任何未经授权的……”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穹顶照明系统瞬间爆出电火花。在闪烁的红光中，陆璆看到沈瑜脖颈后浮现出暗金色纹路——与他们在秦始皇陵发现的上古符文如出一辙。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陆璆将沈瑜抵在舷窗前，防弹玻璃外，太平洋舰队正被某种神秘力量定格在浪尖。沈瑜的睫毛上凝结着冰晶，嘴角却扬起诡异的弧度：“陆指挥官，人类在签下《公约》时，可曾问过沉睡的巨龙是否同意？”
警报声突然变成悠长的龙吟。
全球直播画面中，
联合国秘书长手中的《公约》文本无火自燃，灰烬在空中组成甲骨文“契”。当第一片灰烬飘落在陆璆肩章时，他终于明白为何沈瑜总在深夜凝视星空——那些被他们称为“外星文明”的存在，或许从未离开过地球。
“准备神经同步。”沈瑜突然挣脱桎梏，将神经接驳器刺入颈动脉，“他们要的是祭品，不是契约。”
陆璆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如碎镜般闪回：七岁那年，他在敦煌壁画前看到的不是飞天，而是沈瑜此刻眼中燃烧的金色火焰。
“陆璆！”
沈瑜的嘶吼与神经电流同时穿透颅骨。在意识深海的交界处，他看见无数光带缠绕成锁链，而锁链尽头——
是沈瑜被钉在青铜巨树上的身影。
“你早就把自己当成祭品……”陆璆的指尖触到沈瑜后颈的符文，灼痛感顺着经脉直窜心脏，“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你第一次在南海找到我的时候。”沈瑜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隔着作战服，陆璆感受到的却是机械齿轮的震颤，“我的心脏是周穆王西巡时埋下的玉蝉，每跳动一次，封印就松动一分。”
指挥中心突然陷入绝对黑暗。
当备用电源亮起时，全息屏上只剩下不断重复的象形文字：“以血为契，以魂为祭，烛阴睁目，寰宇同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