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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海寻踪破怨氛,
隋舰鬼影骤惊军。
莲台光洒妖氛散,
天妃宫前故梦温。
人神路隔情难续,
父子仙凡意自殷。
终悟丹心祈华夏,
千年遗愿照乾坤。
就在李世民与林悦全神贯注,准备踏入那幽深洞穴,探寻曹婉儿留下的最终秘密之时,异变再生!
原本因龙魂解脱而逐渐平息的海域,突然毫无征兆地再度翻腾起来!
只是这一次,并非自然的波涛,而是带着浓重的阴煞之气。那几艘搁浅破碎的隋朝巨舰残骸中,猛地涌出无数半透明、面目狰狞、身着前隋或高句丽军服的鬼影!
它们发出无声的咆哮,裹挟着积压了数十年的怨气与战意,如同潮水般向李世民一行人扑来!
同时,刚刚平静的海面下,那柄被击碎的青铜巨戟残骸处,竟逸散出最后一丝不甘的邪异能量,混合着龙魂消散后残留的水汽与迷雾,迅速凝聚成数个较小的、但依旧凶猛异常的水魅,嘶吼着冲向岸边!
“护驾!”高士廉反应极快,拔剑怒吼。
玄甲卫将士虽惊骇于这超自然的敌人,但训练有素的他们立刻结阵,刀剑出鞘,弓弩上弦,凛然的军阵煞气与灼热的阳刚血气混合,暂时抵挡住了鬼影的第一次冲击。
刀剑劈砍在鬼影身上,虽能使其模糊消散,但后续鬼影源源不绝,仿佛无穷无尽。
水魅的冲击更是势大力沉,每一次拍击都让玄甲卫的阵型摇摇欲坠。
李世民面色凝重,再次举起社稷印,金光扫过,鬼影发出凄厉惨叫,如冰雪遇阳般消散,水魅的动作也明显迟滞。
但鬼影数量太多,社稷印的光芒也无法完全覆盖。
林悦手中的玉佩和金步摇再次发热,散发出柔和光芒,护住她自身和附近几名卫士,勉强抵御着怨气的侵蚀。
战斗瞬间陷入胶着。人类与鬼魅、水怪厮杀在一起,场面诡异而惨烈。
李世民手持长剑,虽武功高强,但对付这些无形之物颇为吃力,主要依靠社稷印御敌。林悦则完全依靠本能和信物的保护,险象环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天际突然传来阵阵仙乐梵音,一股祥和、宁静、却无比磅礴的力量瞬间笼罩了整个海域!
东南方向,祥云万道,瑞彩千条。观世音菩萨端坐莲台,面容慈祥而庄严,周身散发着无量光明,缓缓而至。那光芒所到之处,狂暴的海水平息,翻腾的怨气消弭,狰狞的鬼影和水魅如同被净化一般,身上的戾气迅速褪去,变得平静透明,最终化作点点光粒,消散于天地之间,重归轮回。
它们的脸上,似乎最终露出了一丝解脱安详的神情。
在菩萨身后,还跟着数道身影:
托塔天王李靖威严肃立,齐天大圣孙悟空抓耳挠腮、眼冒金光,三坛海会大神哪吒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而更让李世民心神剧震的是,李承烨——
他以为早已葬身大海的皇子,竟也安然无恙地站在祥云之上,只是神情肃穆,周身隐隐有灵光环绕,已非凡人气质。
菩萨手中清净杨柳枝轻轻一甩,一滴甘露洒落。
霎时间,时空变幻,斗转星移!
李世民只觉得眼前一花,耳边风声呼啸,待定睛再看时,已然身处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荒凉的岛屿、破碎的残骸、幽深的洞穴尽数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香火鼎盛、庄严肃穆的庙宇之前。庙门匾额之上,书写着“蚕沙口天妃宫”几个大字。
周围人声依稀,似是渔村景象,远处可见现代港口的轮廓(曹妃甸),但又笼罩在一层淡淡的、与时代略显微妙的薄雾之中,显然是菩萨法力所致。
此地,正是后世唐山曹妃甸区,供奉妈祖(天妃)的蚕沙口娘娘庙!菩萨竟直接将众人从千年前的海外孤岛,瞬间移至此时此地的神州渤海之滨!
观音菩萨法相庄严,目光温和地望向庙宇方向,轻声唤道:“曹默娘,你过来,来见世民最后一面吧。”
话音落下,只见天妃宫深处,一道柔和的神光显现。光影中,一位身着神女服饰、容貌灵秀婉约、气质超凡脱俗的女子,缓缓步出。
她周身笼罩着慈悲与安宁的气息,目光清澈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悲欢离合。
她的容颜,分明就是李世民记忆中那魂牵梦萦的曹贵妃!却又更加圣洁,更加遥远,带着神性的光辉。
李世民浑身巨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上前数步,双目死死盯着那身影,声音因极度激动而颤抖:“婉……婉儿?!曹默娘?你……你当真是我日思夜想的曹贵妃,曹婉儿?!你还……你还活着?!” 不,他立刻意识到,眼前的并非活人,而是……神明。
曹默娘(曹婉儿)看着李世民,眼中流露出无比复杂的情感,有久别重逢的欣喜,有深埋心底的爱恋,有慈悲为怀的神性,也有一丝淡淡的、超越凡尘的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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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颔首,朱唇轻启,声音空灵而悦耳,却带着神祗的回响:
“陛下,一别经年,沧海桑田。婉儿……已非昔日宫中旧人。蒙上天眷顾,百姓爱戴,在此方海域,略尽绵薄之力,护佑一方风调雨顺,舟船平安。”
确认了身份,巨大的狂喜和难以言喻的悲痛同时冲击着李世民的心脏。
他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她却已成神,人神殊途!他又猛地看向祥云上的李承烨,激动道:
“皇儿!承烨!你也无恙!快,快到父皇身边来!”
李承烨闻言,眼中含泪,却只是向李世民深深一揖,并未移动脚步,目光求助似的望向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轻轻叹息一声,那叹息声仿佛蕴含着宇宙间的无尽玄妙与无奈。
她声如梵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李世民,你之心念,我已知晓。然,红尘万丈,皆有定数。因果轮回,非凡力可强求。”
她看向曹默娘,道:“曹婉儿因其生前善良慈悲,舍身取义,死后魂魄不昧,感天动地,已被天庭敕封为‘曹妃娘娘’,实乃北方妈祖化身之一,享人间香火,继续保佑这渤海湾万千渔民百姓一方平安。此乃她的功德与归宿。”
接着,又看向李承烨:“至于李承烨,当年海难,其肉身虽殒,然一点灵光不灭,魂魄漂泊。我见其根骨清奇,心性纯良,且与我有缘,早已将其点化,收为座前捧珠童儿,脱离轮回之苦,此亦是他的造化。”
最后,菩萨的目光回到如遭雷击、面色苍白的李世民身上,语气带着慈悲,却也点破残酷现实:
“在此方世界,时空交错,因果交织。你并非完全是你,她亦非完全的的她。妻非妻,儿女非儿女。一切名相,皆为虚妄。你与曹婉儿之尘世情缘,早在千年前那场海难之时,便已了断。如今她为神,你为人皇(虽已故去,魂魄因执念与社稷印而显化),人神有别,界限分明,纵使我等,亦不可强行逾越干预,扰乱天道纲常。”
菩萨顿了顿,继续道:“我虽在另一重空间,看似神通广大,实则亦不过是宇宙间一粒感知因果、循法而行的尘埃。有些事情,非不愿,实不能也。正因你是一代雄主,功绩卓着,进取之心强烈,执念深重,方能引动社稷印穿越时空之能。我遂顺应因果,借林悦此现代智慧女子之手,以其血脉中与曹妃的一丝微弱联系为引,成全你这段探索千古之谜的执念,亦好了却这段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