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云雷电

撕碎这世间的虚伪(1/1)

言情小说吧【m.yqxsb.com】第一时间更新《风水云雷电》最新章节。

暴雨如注的深夜,他攥着染血的雷纹油纸闯入雷神殿暗巷。腐臭的积水漫过脚踝,暗处忽有黑影闪动,三把淬毒短刃抵住他的咽喉。为首的疤面人扯过油纸在油灯下细看,猩红雷纹在幽绿火苗中扭曲成狞笑:"新规矩,想复仇?先杀个活人表忠心。"

巷尾传来铁链拖拽声,被蒙眼的少女跌跌撞撞撞进他怀里。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出清脆声响——与苏大小姐那只一模一样的冰种飘绿。少女发间垂落的珍珠流苏扫过他手背,惊得他浑身颤抖。疤面人将匕首塞进他掌心:"杀了她,你就能借雷神之力碾碎仇敌。"

记忆突然割裂成两半。七年前,他也是这样颤抖着握住神笔,第一次画出活物时,指尖沾着的墨汁也是这般冰凉。少女突然凑近他耳畔,气息带着苦艾香:"先生...您画中的青鸾,当真能带我离开这里吗?"这句话如重锤砸进胸腔,他看见少女脖颈上烙着与自己当年被夺走神笔时同样的火印。

短刃刺破空气的刹那,他猛地旋身将匕首捅进疤面人肩窝。暗巷瞬间炸开厮杀声,少女被流箭射中眉心的瞬间,翡翠镯子飞落积水,倒映出二十年前苏大小姐在画舫上摔碎茶盏的模样——那时她也是这般冷笑着说:"你的画能画出千军万马又如何?不过是供人取乐的把戏。"

血水混着雨水漫过石阶,他踉跄着抱起少女逐渐冰冷的身体。怀中的雷纹油纸突然燃起蓝火,化作刺青烙在他心口。追兵的火把照亮巷口时,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当第一支箭矢穿透肩胛,他竟在剧痛中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真正的神笔不在笔杆,在人心烧不尽的火。"

他将少女的翡翠镯子套在伤痕累累的手腕,举着从疤面人手里夺来的断刀冲向暴雨。远处雷神殿的飞檐在闪电中若隐若现,檐角风铃发出招魂般的声响。血水顺着刀刃滴落,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扭曲的雷纹,而他破碎的瞳孔里,倒映着苏大小姐坐在雕花软轿里,正用他曾经画过的团扇,为新任权臣轻轻摇落盛夏的蝉鸣。

沈砚卿拖着染血的身躯撞进神雷殿的暗门时,铜铃发出细碎的嗡鸣。梁平倚在檀木柜台后擦拭匕首,烛火将他脸上的笑纹映得阴森可怖:“都说沈画师的神笔能画活万物,怎么如今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你不是传说中匡扶正义的人?”沈砚卿攥着染血的翡翠镯子,喉间腥甜翻涌,“为什么要我杀无辜之人?”梁平忽然放声大笑,匕首狠狠钉入柜台:“正义?这世道不过是强者书写的谎言!你以为我真会为蝼蚁般的凡人出头?那些赞誉,不过是我养的狗四处吠叫罢了。”

暗处突然涌出黑衣人,沈砚卿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梁平慢条斯理解开袖口的雷纹刺青,露出底下狰狞的刀疤:“八面人?不过是个笑话。在这吃人的世道,想活下去就得有八张面孔——对权贵摇尾乞怜,对弱者露出獠牙。”他抽出墙上悬挂的神笔,笔杆上“沈砚卿”三个字被磨得模糊,“你以为我为什么收留那些所谓的‘复仇者’?不过是用他们的命,去换我想要的权势。”

沈砚卿盯着那支被夺走的神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梁平把玩着笔杆,突然将笔尖抵住他咽喉:“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成为我的傀儡,用你的画技为我铲除异己;要么,就像那个戴翡翠镯子的丫头一样,成为祭坛上的祭品。”

暴雨拍打着窗棂,沈砚卿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他突然笑出声,笑声惊飞了梁平肩头的乌鸦。当黑衣人逼近的瞬间,他猛地撞碎身后的屏风,碎木飞溅中,他抓起案上的残墨泼向梁平。墨汁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恍惚间竟化作当年神笔勾勒的灵蝶。

“我选第三条路。”沈砚卿踉跄着踩过满地狼藉,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撞在门框发出清响,“就算被这世道碾成齑粉,我也要让你们这些伪善者,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怒火。”他冲进暴雨的刹那,心口的雷纹刺青骤然发烫,而身后,梁平的咒骂声与神雷殿的铜铃声,在黑夜中交织成一曲阴森的葬歌。

梁平倚在雕花檀木椅上,指尖摩挲着那支夺来的神笔,听着暗处传来的低语,忽然嗤笑出声:“救他?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墨劫天书沉寂百年,若不将他逼入绝境,那些上古禁制如何能破?”他猛地将笔狠狠戳在案几上,木屑纷飞,“你与怪物缠斗落得虚弱?这倒提醒我了——沈砚卿若真能激活天书,既能替你清剿余孽,也能成为我颠覆这世道的利刃。”

烛火突然剧烈摇曳,暗处身影显露几分轮廓,周身萦绕着破碎的墨色光晕:“神雷大人莫忘了,天书一旦现世,各方势力都会蜂拥而至。沈砚卿如今形同丧家之犬,唯有让他恨透这世间的不公,才能爆发出真正的力量。”那人声音沙哑,似裹挟着千百年的怨气,“就像当年的你我,若不是被命运碾入泥沼,又怎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梁平抬手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狰狞的雷纹烙印,冷笑:“少拿命运说事。我不过是顺势而为,将这世间的荒谬化为手中的权柄。沈砚卿若能活下来,自然有用;若是死了...”他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那堆被鲜血浸透的画稿,说不定也能让天书产生共鸣。”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梁平扭曲的面容。他突然起身,一脚踹翻面前的案几,瓷器碎裂声中,咬牙切齿道:“不管是整顿世间法则,还是搅得天翻地覆,最终都得由我说了算!让沈砚卿继续在绝望里挣扎吧,等他彻底崩溃的那一刻,就是我们收割果实之时。” 暗处之人微微躬身,身影重新隐入黑暗,唯有空气中残留着一缕淡淡的墨香,与血腥气交织在一起,弥漫在阴森的神雷殿中。

梁平猛地按住心口翻涌的血气,将咳到喉头的黑血硬生生咽了回去。雕花铜镜映出他惨白如纸的面容,镜中倒影与二十年前跪在权贵脚下的少年逐渐重叠——那时他也是这般咳血,捧着被抢走的传家宝,听着富家子弟的嘲笑。

“老爷,药煎好了。”妻子端着药碗的手微微发颤,怀中的孩子突然放声啼哭。梁平瞥见那孩子手腕上系着的红绳,与当年自己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一模一样,心中某处柔软被刺痛。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混着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用什么办法?”梁平将药碗重重砸在桌上,震得烛火摇晃,“得让他亲眼看着希望被碾碎,看着珍视的一切在眼前腐烂!当年我...”他突然噤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年父亲被诬陷通敌,他跪在官府门前三天三夜,换来的却是父亲的头颅高悬城楼。

妻子抱紧孩子,泪水滴在孩子稚嫩的脸上:“可你等不了那么久...大夫说你的经脉已经...”

“够了!”梁平猛然掀翻桌椅,瓷器碎裂声中,他抓起墙上的断剑,剑身映出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五年?三个月我都等不了!沈砚卿必须在我倒下前觉醒天书,否则这吃人的世道永远不会改变!”剑刃划破空气,削断了案头悬挂的玉佩,那是他用第一个仇人项上人头换来的战利品。

孩子的哭声愈发凄厉,梁平突然踉跄着扶住墙壁,冷汗浸透后背。记忆如潮水涌来——他曾也是个心怀正义的少年,直到亲眼看见所谓的“正道人士”为了私利屠杀整个村庄。从那刻起,他便发誓要用更狠厉的手段撕碎这虚伪的世道。

“媳妇,你带着孩子走吧。”梁平背过身去,声音罕见地温柔,“等沈砚卿觉醒的那天,就是这世间重新洗牌之时。我这条命...早就该在父亲死去的那天就没了。”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腰间悬挂的雷纹令牌,那是他用无数鲜血换来的“神雷大人”身份象征,此刻却显得无比讽刺。

梁平倚着斑驳的石壁,听着暗处传来的低语,喉间溢出一声冷笑。他转动手中寒光凛冽的匕首,刀刃映出那人虚影中流转的九色光晕,“北海寒冰巨龙的银枪?看来那怪物也在忌惮天书的力量。”匕首突然脱手,精准钉入墙面,惊起一阵细碎的石粉,“能与你的五雷轰顶战平,想必那东西并非凡物。”

虚影周身墨色雾气翻涌,九色神雷在其中若隐若现,“那洞中盘踞的,是被上古修士封禁的‘世道残渣’——数不清的怨念、贪欲与不公凝结成的恶念集合体。每次世道崩坏时,它便会苏醒,吞噬所有光明。”声音带着震颤,“我与之鏖战七七四十九天,察觉到它竟在不断吸收世间的负面情绪壮大自己。若任由它肆虐,整个大陆都将沦为炼狱。”

梁平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不断渗血的雷纹烙印,暗红血迹顺着纹路蜿蜒如蛇,“所以你才选中沈砚卿?因为他被至亲背叛、被权贵践踏,满身满心都是能滋养天书的恨?”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血,“可那小子固执得很,就算被踩进泥里,还惦记着他的笔墨正义。”

“正因如此,才需要极致的痛苦来击碎他的执念。”虚影向前飘近,九色神雷在梁平伤口上方盘旋,“你的雷纹之力能加速他的绝望进程。当他的信仰彻底崩塌,墨劫天书便会觉醒。到那时,他既能对抗洞中怪物,也能...”虚影声音突然压低,“重塑这扭曲的世道法则。”

梁平猛地抓住虚影手腕,却只攥住一团冰冷的雾气:“你说的重塑法则,是不是意味着要将现在的一切彻底颠覆?”他眼底闪过疯狂的光芒,想起父亲的头颅、母亲的眼泪,还有自己这些年沾满鲜血的双手,“若真能做到,就算把沈砚卿架在火上烤,我也会把他推进深渊最深处!”

惊雷在洞外炸响,九色神雷与梁平心口的雷纹共鸣,照亮洞内悬挂的一幅幅血腥画卷——那是他这些年收集的,所有被世道碾碎之人的绝望。虚影消散前,最后一句低语回荡在洞壁间:“希望沈砚卿不会让我们失望...否则,这世间就真的没救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沈砚卿跌坐在神雷殿潮湿的青砖上,指节深深抠进掌心,鲜血顺着纹路蜿蜒而下,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他仰头望着穹顶摇曳的油灯,光线昏黄如浓稠的蜜蜡,却照不亮这深不见底的黑暗。梁平的话像淬了毒的匕首,一下下剜着他残破不堪的心——原来所谓的“神雷大人”,不过是另一个披着正义外衣的恶魔。

“为什么...”他的声音破碎沙哑,仿佛从胸腔最深处硬生生撕裂而出,“为什么连最后一点希望也要夺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屠戮的至亲、被焚毁的家园、背叛他的苏大小姐,还有此刻梁平狰狞的面孔,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死死困住。

突然,他发出一声非人类般的嘶吼,声音里饱含着无尽的绝望与愤怒。这嘶吼声在空荡荡的殿内回荡,惊飞了梁上的寒鸦。寒鸦扑棱棱的翅膀声中,他想起自己曾经坚信的一切:天道轮回、善恶有报、正义永存。可如今,这些信念如同脆弱的琉璃,在现实的重击下碎成满地残渣。

“这世界上到底有什么是可信的?”他喃喃自语,泪水混着血水滑落脸颊,“神笔被夺,正义蒙尘,连唯一能寄托希望的人,也是个伪善者...”他颤抖着摸向怀中残破的画稿,那些未完成的山水花鸟,此刻看起来如此荒诞可笑。曾经,他以为自己的画能给人带来希望;现在,他连自己的希望都找不到了。

黑暗中,梁平的笑声如毒蛇般钻入他的耳朵:“可信?这世上从来只有利益与力量。你若想活下去,就放下那些可笑的信念!”沈砚卿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他缓缓站起身,身形摇晃却透着一股决绝:“好,既然没有正义,那我就成为正义;既然无人可信,那我就只信自己!”

话音未落,他踉跄着冲向殿外的暴雨。雨水冲刷着他满身的伤痕,却冲不走心中燃起的滔天恨意。这一刻,沈砚卿终于明白,若想在这吃人的世道活下去,唯有亲手撕碎一切虚伪,用自己的方式,重塑所谓的“正义”。

人气小说推荐More+

王爷,王妃又骑着三轮车上战场了
王爷,王妃又骑着三轮车上战场了
集美貌智力才华于一身的许清婉,一个月有着三千的高薪工资,开启了躺平之路。谁知有一次照镜子,觉得自己美得无药可救,也许是镜子看不下去许清婉的自恋,“咔嚓一声碎了,把许清婉吓死了穿越了……穿越之后,许清婉励志做一个三官正的好青年,谁知她三观跟着五官跑。看谁不爽,直接拿出她的98k。事后掏出她的三轮车就跑!别问,问就是摄政王给的,摄政王教的,摄政王让的——所有人都觉得摄政王会忍无可忍把她解决掉,谁知…
小桔子啊
惊!暴君绝嗣?小白花女配又多胎
惊!暴君绝嗣?小白花女配又多胎
关于惊!暴君绝嗣?小白花女配又多胎:顾莞宁刚上大学后就被确诊了白血病,父母因此欠下巨额债务,在死神即将到来的那一刻,她被绑定了一个生子系统。只要她帮助那些子嗣艰难的气运之子生下继承人,不仅可以获得寿命,还能有数之不尽的钱财。被囚禁的小庶女vs嗜杀的绝嗣暴君(已完结、男非c,遇到女主后独宠)被穿越女顶替身份,抢走父母和身为储君的未婚夫?给你给你都给你,我要嫁你皇叔,做你婶婶,再给你生几个弟弟妹妹,
晓枫残月02
再少年
再少年
关于再少年:文艺版:一觉醒来,子孙满堂又一觉醒来,似梦一场单身贵女何以闪婚生子心有所属为何突然放弃在青年和老年之间反复横跳的少女啊是时光误你,还是你负了时光耿直版:单身贵族方亚楠突然开始在自己二十九岁和七十五岁之间反复横跳于是在旁人眼中她的人格也开始在精分和老年痴呆之间反复周转谁能知道年老的自己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结婚的苦又有谁能理解年轻的她知道自己未来后在重蹈覆辙和迈向未知的岔路口的纠结如果真
疯丢子
偷偷网恋,被阴郁病娇撩疯了
偷偷网恋,被阴郁病娇撩疯了
关于偷偷网恋,被阴郁病娇撩疯了:[双男主+ABO网恋掉马+极致拉扯+1v1][漂亮病弱beta二次分化o×耳障阴湿男鬼顶级Alpha]阮知眠幼时起得了骨癌,在死后意外的穿进了一本漫画的同名同姓的炮灰角色里,在书里,他不仅要和主角时鹤网恋,还要把他甩了,和死对头未婚夫在一起。阮知眠只想早早完成任务跑路。只是,怎么不对劲呢,不止被哄着穿上了小裙子,提前回国的时鹤更是和他搬进了同一个寝室里,每天睡醒都
岁不与我
中奖后,一步一步很踏实
中奖后,一步一步很踏实
(宝子们评分刚出,不作参考,后期会涨的)苏甜21世纪当代社畜打工人,被辞退,愁着下个月的房租吃喝......而命运的齿轮在苏甜经过一家彩票店的时候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奖后,发现好友背刺自己,公司不给赔偿,苏甜该何去何从......看苏甜怎么越变越好,(美食+美景)旅居+一路上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到底谁才是她的真命天子呐?
乐与橙爱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