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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林初雪的指尖突然泛起淡银色的光,原本散在四周的因果丝"唰"地聚拢,在她掌心拧成一束细链。
那链上还沾着刚才执法者崩解时的金粉,此刻却随着她手腕轻旋,在虚空中划出半透明的弧——那是"因果引导阵"的起笔。
"那就给他们一个答案!"林初雪睁开眼时,眼底的星芒几乎要灼伤人。
她的指尖重重按在阵眼位置,因果链突然暴长十丈,一头扎进那团光雾里。
光雾中顿时炸开几缕清越的声响:是少女的"我偏要嫁"拔高音调,是少年修士的"雷劫又如何"带上了剑鸣,是老乞丐的"天命算个屁"裹着碎布幡的猎猎风声。
这些声音像被抽丝剥茧般从混乱里拽出,在古殿中回荡时竟带上了金石之音。
玄尘望着这一幕,原本搭在腰间的手指轻轻蜷起。
他能感觉到命运书写印记在掌心发烫,不是灼烧的痛,而是某种共鸣的震颤——就像当年在火山底吸干灵脉时,地心岩浆与阵灵核心的共振。"众生非愚,只因无人倾听。"他低喃着抬起手,指尖在虚空中划出金红相间的轨迹。
那些被林初雪引导出的清晰意志像有了重量,纷纷撞进他笔下的阵图里。
众生意志回响阵开始扭曲。
青铜碎片组成的漩涡突然静止,悬浮在半空的每一片残片都泛起幽蓝的光,像是被注入了生命。
归无盯着那些碎片,忽然发现每片青铜上都浮现出细小的刻痕——是不同时代的文字,有甲骨文的"命",有大篆的"运",还有简体字的"我"。
"咔嚓"一声轻响。
光雾最中央的位置,虚影开始凝实。
百衲长袍的褶皱先显现出来,粗麻布料上补丁叠着补丁,有的绣着莲花,有的缝着铜钱,还有一块分明是婴儿的襁褓布。
接着是枯树般的手指,指节上沾着洗不净的泥垢,最后是一张没有具体轮廓的脸——但玄尘知道,那是所有扬起的脸的重叠:少女的倔强,少年的锐利,老乞丐的豁朗,都在这张脸上若隐若现。
"你是谁?"玄尘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戳破了古殿里凝滞的空气。
老者的喉咙里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风吹过千万张纸页:"我们曾是凡人,如今是'民意'的化身。"他抬手时,百衲长袍的袖口扫过一片青铜残片,那片残片上的"命"字突然崩裂成星屑,"你若真要改写命运,就需承担众生所望。"
玄尘没有犹豫。
他望着老者眼底翻涌的万千情绪——那些曾被天命压得喘不过气的、被因果捆得动弹不得的、被自己松开手的绝望,此刻都化作了灼灼的期待。
他能感觉到阵灵核心在胸腔里轻颤,像是回应,又像是警告。"我愿意。"他说,尾音还没落下,整个古殿突然剧烈震动。
归无的额头撞在青铜墙上,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他看见穹顶的裂缝里簌簌落下碎泥,林初雪的因果丝被震得散成银雾,而玄尘脚下的阵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青铜碎片组成的漩涡向外扩展,在地面铺展出新的纹路,那些细碎的"命运我"字重新排列组合,最终在最中央凝成三个血字:"终章——问吾命"。
玄尘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阵图爬上脚踝,像是无数双无形的手在轻扯他的道袍。
阵灵核心的震颤突然变得急促,像是要挣脱他的控制。
系统消失后久违的刺痛从太阳穴传来,模糊的警告在意识深处闪过:"越界者必遭反噬。"
林初雪的因果丝重新缠上他的手腕。
她的手很凉,却带着安抚的温度:"你看。"她抬下巴指向光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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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曾被禁锢的声音此刻正绕着"问吾命"阵图盘旋,像一群终于找到方向的鸟。
少女的笑声穿透了青铜穹顶,少年修士的法诀声里有雷音滚动,老乞丐的布幡撕裂声混着风声,在古殿里织成一张光网。
归无撑着墙站了起来。
他的神纹还泛着淡金,却不再发烫。"这和归墟里的道种不一样。"他说,声音里带着几分恍惚,"他们不是被污染,是终于活过来了。"
玄尘望着那道新浮现的阵图,喉结动了动。
阵灵核心的震颤里不知何时混入了温暖的波动,像是......期待。
他想起三天前老乞丐撞青石板的血痕,想起少女脚边的因果死结,想起少年修士退缩时变弱的劫云——那些被天命定义的"应该",此刻都在"问吾命"三个字下碎成了星屑。
"该进去了。"林初雪的因果丝轻轻拽了拽他的手腕。
玄尘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命运书写印记的金光与阵图的血光仍在交织,像在绘制某种全新的规则。
他能感觉到脚下的阵图在呼唤,不是系统的机械指令,而是无数声"试试看"的轻语。
当他抬起脚,准备迈入"问吾命"阵图的瞬间,阵灵核心突然发出一声清鸣。
那声音像古钟,又像心跳,在他意识深处荡开层层涟漪。
他忽然想起青冥子《破妄录》里的最后一句话:"真正的阵道,从不是困人,而是......"
话音未落,阵图的血光骤然暴涨。
玄尘的身影被吞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原来最凶险的困局,最终会变成最锋利的剑。
而他握剑的手,从未如此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