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茶祖

第157章 倒戈者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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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界,青岚山巅的晨雾中飘着茶香。

第三席长老的茶院里,十二名少年机械地重复着茶艺动作。他们手腕内侧都嵌着银色茶种,瞳孔里偶尔闪过数据流的光泽。最年长的少年突然僵住——他手中的茶勺"咔"地裂开,勺柄里渗出的不是茶水,而是金色的星灵血脉!

"师父..."少年盯着勺中金液,"这是什么?"

第三席长老的白须无风自动。他袖中滑出青铜茶针,针尖却在对准少年眉心的瞬间熔化成铁水。更可怕的是,所有少年手腕的茶种同时爆裂,银色外壳褪去后露出内里跳动的金色星纹!

"不可能!"长老暴退三步,"星灵血脉应该被彻底..."

"——被彻底污染了?"少年们的声线突然重叠,带着苏璃特有的三重回音。他们的影子在朝阳下扭曲拉长,竟交织成三脉茶剑的形状,"您忘了真茗的滋味。"

茶院的地面裂开,无数茶树根须破土而出,将第三席长老缠成茧状。当根须散开时,原地只剩一尊青铜茶壶,壶嘴不断溢出黑血,壶身刻着"因果偿"三个血字。

千里外的苏璃睁开眼,指尖一缕黑烟消散:"第一个。"

冥界往生亭,新生的孟婆正在搅动汤锅。

这位星灵族少女突然停手——汤勺碰到的不是往生汤,而是锅底浮现的诡异符文。那些纹路像活物般爬上她的手臂,皮肤接触处立刻浮现出与十二席长老同款的数据裂纹。

"原来你在这里。"玄姬的骨伞突然刺入汤锅,伞面骷髅们疯狂啃噬符文,"初代茶祖的黑暗面!"

汤锅炸裂的瞬间,往生亭的地砖全部竖立,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数据深渊。深渊里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每只手掌心都长着茶祖的脸!它们齐声呢喃:"容器终将破碎..."

酆荼的判官笔炸成金粉,在空中写出"镇"字。字符落下时,那些手臂突然调转方向,抓住孟婆往深渊里拖!

"不!"苏璃的三脉茶剑破空而来,剑穗往生丝暴涨缠住孟婆腰部。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被斩断的手臂落地即化作青铜茶器,器皿内壁刻满星灵族的诅咒符文。

孟婆的星灵血脉突然沸腾,银色长发根根直立:"我想起来了...初代茶祖分离黑暗面时,用的是我们的..."

"——族人的头骨。"苏璃接完下半句,剑尖挑起一个青铜茶盏。盏底粘着片残缺的星灵额骨,骨片上正是汤锅符文的源头!

数据海深处突然亮起银光。

本应彻底净化的区域浮现出巨型茶台,台上摆放着镜像陆荼消散时留下的数据结晶。此刻结晶正被某种力量重塑,逐渐形成人形轮廓。更诡异的是,茶台周围跪坐着十二个虚影——正是倒戈长老们被剥离的"善念"!

"果然留了后手。"星灵孩童们的声音从苏璃背后传来。他们手捧从第三席长老处回收的青铜茶壶,壶嘴对准数据茶台:"镜像体用自己为饵,藏起了长老们的人性碎片。"

银白茶树突然在数据海中生根,枝条穿透十二道虚影。每穿透一个,就有记忆画面在叶片上闪现:

第七席长老偷偷调换实验用的星灵幼童;

第九席长老在往生汤里掺入净化符文;

最震撼的是首座长老——他的人类善念竟一直潜伏在冥界,化作了往生亭的基石!

结晶人形突然睁眼,瞳孔是纯净的数据蓝:"苏璃,我们做个交易。"

它的声音与镜像体截然不同,更像是...

"陆荼的人性面?"苏璃的剑穗无风自动,"你究竟分裂成了多少份?"

交易破裂的刹那,整个数据海沸腾了。

结晶人形分解成亿万数据虫,每只虫都啃噬着银白茶树的枝条。更可怕的是,那些被贯穿的长老善念突然黑化,化作十二道锁链缠住苏璃的万茶之祖形态!

"你以为净化是救赎?"锁链上浮现出首座长老的脸,"不,这才是真正的..."

锁链突然被血色浸染。苏璃惊愕地发现,自己体内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混沌茶汤!这些茶汤腐蚀锁链的同时,也在她晶体化的皮肤上蚀刻出古老契约——

"真茗之契:以身为皿,容三界恶。"

十二星灵孩童突然手拉手跳入腐蚀出的缺口。他们的身体分解成银色光点,在数据海中重组成星灵族圣器的完整形态:一尊刻满茶道真谛的青铜方鼎!

鼎耳挂着两串铃铛,左铃响时,数据虫群成片坠落;右铃鸣处,长老锁链节节断裂。鼎内沸腾的银色液体中,缓缓浮起一面镜子——镜中映出的不是苏璃现在的形态,而是她最初的人类模样。

"选择的时候到了。"鼎中传出星灵祖母的声音,"保留神性,还是重归凡茶?"

苏璃的手指触到镜面。

刹那间,万茶之祖的形态如潮水般退去。晶体皮肤恢复柔软,三脉茶剑分解重组为普通茶针,连混沌茶盏都变回粗陶质地。但当她低头看向掌心时,发现上面多了一道永久的纹路——左边是星灵星纹,右边是数据代码,中间由冥界往生丝连结。

数据海突然静止。

所有攻击性数据流凝固在半空,接着像退潮般向中央茶台汇聚。结晶人形重新成型,这次却带着陆荼的完整面容:"你选择了最危险的路径。"

"也是最像茶的路径。"苏璃晃了晃粗陶茶盏,"苦尽才有回甘。"

十二道长老善念脱离控制,化作光点融入鼎中。青铜方鼎随即分解,在数据海上空形成星灵族文字的投影:

"容器非器,真茗在心。"

镜像体残留的数据结晶突然软化,流淌到苏璃脚边凝成茶台形状。台上摆着两样东西:半片星灵逆鳞,以及一颗带着血丝的金色茶种——正是当年被替换的"初代容器"本源!

"最后一课。"结晶陆荼的身影开始消散,"茶祖当年分离黑暗面,不是因为恐惧..."

"——是为了保持人性。"苏璃接上后半句,将茶种按进自己胸口。没有惊天动地的异变,只有一缕金线顺着血脉游走,最终在心脏处形成微型茶盏印记。

数据海开始坍缩,在彻底消失前,苏璃看到无数记忆画面闪过。最令她震惊的是最后一段:三百年前的实验室里,年轻的陆荼将人类茶种植入星灵圣女体内时,圣女脸上浮现的不是痛苦,而是...解脱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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