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你,是我唯一能做事

第256章 失控的小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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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落地窗斜切进来,在她脚边投下狭长的影子,手里转着的空弹壳叮当作响。

“早啊。”她把弹壳抛向空中又接住,目光扫过刚从楼上下来的贝尔摩德和赤井秀一,“你们俩的狙击枪,借我玩玩?”

贝尔摩德刚端起咖啡杯的手顿了顿,假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影:“怎么,突然想换个爱好?上次见你拿枪,还是在纽约仓库里拆琴酒的弹夹。”

“技多不压身嘛。”洛保耸耸肩,转身从鞋柜上拿起车钥匙,“城西靶场新弄了移动靶系统,据说能模拟高速移动的目标——比打固定靶有意思多了。”

赤井秀一放下手里的报纸,灰色的瞳孔里看不出情绪:“你的枪法不需要练。”他太清楚这丫头的底细,在FBI特训时,她闭着眼都能打中三百米外的易拉罐,现在突然要借狙击枪,绝不止“玩玩”那么简单,“放心,打移动板而已。”洛保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我订了米花町那家‘晨间咖啡’的二楼包厢,视野正好对着靶场的侧区。你们几个——”她扫过刚从楼上下来的小兰和园子,还有啃着面包的工藤新一和平次,“都给我去吃早餐。包厢里有监控屏幕,想看热闹的话,隔着玻璃看也行。”

“监控屏幕?”园子眼睛一亮,拽着小兰的胳膊就往门口冲,“我要坐在最靠窗的位置!上次看平次打靶差点被弹壳砸到,这次总算能安全吃瓜了!”

“等等,我还没吃完三明治!”平次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被和叶揪着后领往外拖。工藤新一推了推眼镜,不动声色地往赤井秀一身边凑了凑——这丫头突然搞这么大阵仗,八成是跟昨晚的火灾有关。

贝尔摩德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唇角,突然对赤井秀一抬了抬下巴:“借她。我的M24在后备箱,消音器是新换的。”

赤井秀一皱眉:“你知道她想干什么。”

“知道又怎样?”贝尔摩德轻笑一声,眼里闪过狡黠,“总不能让某些人以为,宫野家的人只会躲在实验室里配药吧?”她转头看向洛保,抛过去一把银色手枪,“备用的,射程够你打穿靶场的钢板——别玩脱了。”

洛保接住枪掂量了一下,突然笑出声:“放心,我这人最懂分寸。”

靶场的风带着铁锈味。洛保趴在二楼的射击位上,调好贝尔摩德那把狙击枪的瞄准镜,镜头里的移动靶正以不规则的轨迹穿梭。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扣动扳机的瞬间,突然想起十四岁那年,父亲教她用步枪打靶时说的话:“枪是工具,重要的是扣扳机的人想保护什么。”

“砰!”

第一发子弹精准地击中靶心,弹片飞溅的瞬间,监控屏幕上的移动靶突然切换成了纺织厂的平面图——是她提前让端木黑进去的系统。洛保面不改色地调整焦距,第二发子弹打穿了模拟仓库的通风口位置,那里正是昨晚“雪茄”逃跑的路线。

包厢里,园子正举着望远镜尖叫:“中了中了!志保好厉害!”小兰却盯着屏幕上突然出现的建筑图,眉头越皱越紧——那地方看着太眼熟了。

赤井秀一看着屏幕上被打穿的通风口标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枪套。贝尔摩德抿了口咖啡,突然低声道:“她在给我们留线索。”

靶场上,洛保连续打掉十个移动靶,最后一发子弹故意打偏,擦着靶场边缘的铁皮飞过,惊起一群飞鸟。她站起身,对着对讲机轻笑:“各位观众,今日表演到此结束。早餐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转身离开时,她把枪扔回给赶来的赤井秀一,枪身还带着余温。“谢了,姐夫。”洛保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快,“下次有空,教我用你的雷明顿?”

赤井秀一看着她的背影,突然低声道:“三点零四分。”

洛保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记得告诉包厢里的人,牛奶要热的。”

话那头的怒骂像炸雷似的劈过来,夹杂着电流的滋滋声:“宫野志保!你耍我们?!”

洛保趴在狙击枪上没动,瞄准镜里正映着靶场入口处那几个穿着白衬衫的身影——为首的男人领带歪歪扭扭,浅蓝色的布料在晨光里格外扎眼,正是她要等的人。

“耍你?”她轻笑一声,指尖又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擦过男人脚边的石子,溅起的沙粒打在他锃亮的皮鞋上,“我可没那闲工夫。说好的见面礼,这不是正在送吗?”

第三发子弹打在远处的铁皮桶上,“哐当”一声巨响,惊得那群人瞬间散开,手忙脚乱地往掩体后躲。洛保透过瞄准镜数着人数——七个,比预想的多三个。

“别躲啊。”她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去,带着点戏谑,“不是带了这么多人来‘抓我’吗?怎么一枪没挨就怂了?”

为首的男人显然被激怒了,猛地从掩体后探出头,手里举着枪吼道:“你有种出来!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

“我没躲啊。”洛保调整焦距,镜头里清晰地映出他领口别着的微型麦克风,“抬头看看二楼射击位——哦对了,你们带的狙击手在左侧楼顶吧?可惜啊,他的瞄准镜刚才被我打裂了,现在估计正摸黑换镜片呢。”

电话那头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显然有人去核实情况了。洛保勾了勾唇角,继续说道:“放心,我这人讲规矩。说了枪枪不打你们,就绝对不会打——除非你们先动手。”

她顿了顿,枪口转向那群人里唯一没动的家伙——那人站在最后,双手插兜,姿态悠闲得像在逛公园,左胸前的口袋里露出半块银色怀表链。

“倒是你,‘大人’。”洛保的声音突然冷下来,“穿白衬衫挺精神的,就是领带颜色太丑了——浅蓝色配你这张脸,像块发霉的奶酪。”

那人终于抬了抬头,仿佛能透过瞄准镜看见她似的,微微歪了歪头。

“砰!”

第四发子弹打在他脚前半米处,激起的尘土正好落在他擦得锃亮的牛津鞋上。

“见面礼收到了?”洛保轻笑,“这一枪,是替我父母问的——当年那场火,烧得开心吗?”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死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洛保知道,这句话戳中了他的痛处。

包厢里,监控屏幕上的画面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小兰攥着园子的手,指节发白:“志保她……”

赤井秀一盯着屏幕里那个露着怀表链的男人,指尖在枪套上轻轻敲击——是他,果然是他,

贝尔摩德端着咖啡的手稳得很,眼底却闪过一丝厉色,

我就在二楼射击位,过来吧。想谈就好好谈,别让你带来的人瞎晃悠——我这人怕吵。”

她顿了顿,枪口始终没离开那个捏着怀表的男人,瞄准镜里能看见他指尖在表盘上轻轻摩挲,像在计算什么。

“你是老大也好,是跑腿的也罢,真酒假酒我不在乎。”洛保的声音突然沉下来,带着点咬牙的狠劲,“但17岁那年那场火,我记得比谁都清楚。”

“那天我刚从美国回来两个月,跟我爸待在实验室整理数据。他说要给我看新配的荧光试剂,蓝盈盈的,像把星星装在了瓶子里。”她的指尖在扳机上微微发颤,瞄准镜里的怀表突然合上,发出“咔嗒”一声轻响,“然后就着火了。消防栓被人动了手脚,安全通道的门锁是从外面焊死的——你说巧不巧?”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着,靶场上的风卷起他的衬衫下摆,浅蓝色领带在晨光里飘得像条垂死的蛇。

“要不是我爸那两个学生——阿彦和阿填哥,拼了命撞开通风管道,我现在就是实验室墙角的一捧灰。”洛保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碎玻璃似的碴子,“我爸死在里面了,他电脑里的研究数据烧得连硬盘都融了。你们想要的不就是这些?现在满意了?”

“意外?”她突然提高音量,震得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电流杂音,“蓄谋的吧?就像这次烧城西的实验室一样,先放火,再派人去捡漏——可惜啊,我爸当年留了一手,重要的东西早转移了,你们烧的不过是堆废纸。”

那男人终于动了,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靶场的风,直直看向二楼射击位的方向。洛保甚至能透过瞄准镜看见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温和得让人发毛。

“你父亲的研究,确实很精彩。”他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像裹着蜜糖的毒药,“尤其是关于记忆编码的部分——可惜他太固执,不肯共享。”

“共享?”洛保嗤笑,“说得真好听。你们所谓的共享,就是把研究抢过去,改成杀人的武器吧?就像现在盯着‘忘川’一样。”

她突然从狙击枪后直起身,对着楼下扬声喊道:“想知道我爸最后藏了什么吗?上来谈。一个人。”

靶场上的七个人瞬间绷紧了神经,手都按在了枪套上。那男人却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原地待命。他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随手扔在地上,白衬衫的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处一道浅淡的疤痕——那是当年被父亲用烧杯砸中的地方。

“好啊。”他仰头看向二楼,声音清晰地传上来,“我上去。”

洛保看着他独自一人走向靶场的楼梯,突然弯腰从靴筒里摸出把短刀,藏在袖口。阳光落在刀刃上,映出她眼底的冷光——17岁没能问出口的问题,今天该有个答案了。

包厢里,监控屏幕的画面让小兰捂住了嘴。赤井秀一猛地站起来,却被贝尔摩德按住肩膀:“别急。她在等这一刻。”

工藤新一推了推眼镜,指尖在平板上飞快地操作:“我黑进了靶场的监控系统,楼梯间有死角,我给她标出来了。”

洛保靠在射击位的门框上,听着楼下传来的脚步声,一步,两步,越来越近。她摸了摸口袋里那半块桂花糖,是阿填哥给的,糖纸已经被捏得发皱。

门被推开的瞬间,晨光涌进来,把那男人的影子钉在墙上,

他手里把玩着银色怀表,笑容温和:“好久不见,志保,

洛保的笑声在射击位里炸开,带着股玉石俱焚的狠劲,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为什么放火?你觉得这问题需要问吗?”她俯身凑近那男人,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我父亲不肯把记忆编码技术给你们,不肯让他的研究变成控制人的工具——你们这群疯子,除了放火抢东西,还会干什么?”

“感谢你?”洛保突然抓起桌上的短刀,刀背狠狠砸在男人手腕上,怀表“哐当”落地。她踩着表盘碾了碾,玻璃裂纹在阳光下像张狰狞的网,“我该感谢你烧了实验室?感谢你让我17岁就成了孤儿?还是感谢你现在跑来跟我装熟,叫我‘志保’?”

男人盯着地上碎裂的怀表,脸色终于沉了下去,却还维持着可笑的温和:“我只是想完成你父亲未竟的事业——”

“闭嘴!”洛保厉声打断,刀身抵住他的咽喉,“我父亲的事业是救人,不是杀人!你们把他的研究改成‘忘川’这种鬼东西,还好意思提‘未竟的事业’?”

她猛地收回刀,转身走向窗口,靶场的风掀起她的衣角,像面残破的旗。“我刚从中国回来,你们就找上我了,动作挺快啊。”洛保的声音冷得发颤,“可你们为什么要牵扯我姐姐?她早就退出了,早就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你们干你们的肮脏事,冲我来就好,动她干什么?”

“我姐姐的车祸,你敢说跟你没关系?”洛保猛地回头,眼里血丝翻涌,“还有银行爆炸,路边的空花瓶,从高楼扔下来的砖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都是你们的手段!逼我现身,逼我跟你们合作,对不对?”

“那天我刚好在后面的车里。”洛保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带着点哽咽,“看着货车撞向姐姐的车,看着赤井秀一冲过去救人——他后来以为是我策划的,以为我为了报复他才对姐姐下手。你们真行啊,一石二鸟,既伤了我姐姐,又让我跟他反目成仇。”

男人弯腰捡起怀表,用手帕擦着表盘上的裂痕,慢悠悠地说:“赤井秀一本来就是组织的叛徒,他和你姐姐在一起,本就不该——”

“轮不到你评判!”洛保一脚踹翻旁边的射击架,子弹散落一地,“我父亲的东西,你们永远找不到。他当年把核心数据分成三份,一份藏在我身上,一份给了安室透的父亲,还有一份……”她故意顿住,看着男人骤然绷紧的脸,突然笑了,“你猜?”

“那场火是你放的,我信。”洛保踢了踢地上的子弹,“但我姐姐的车祸,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未必全是你们做的。组织里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多了去了,朗姆的残余势力,琴酒的死忠粉……谁知道是哪路小鬼想抢功?”

她突然凑近男人,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衬衫,声音压得极低:“你激怒我,不就是想让我帮你解身上的药吗?”指尖在他脖颈处轻轻一划,那里有片极淡的青紫色,像被什么东西蛰过,“‘忘川’的副作用挺难受吧?神经麻痹,记忆错乱,再拖下去,连你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可惜啊,你千不该万不该,让我知道那场车祸有你的份。”

洛保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突然轻快起来:“要不要我帮你?”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松口。

“砰!”

一声枪响突然从楼下炸响,震得窗户嗡嗡作响。洛保瞬间转身,抄起桌上的狙击枪对准楼梯口,却看见阿慎浑身是血地滚了上来,背后插着把匕首,血沫从嘴角涌出:“他骗你……他身上绑了炸弹……要杀你……”

男人脸色微变,随即冷笑:“我可没有。你父亲这两位徒弟,徐填干的龌龊事可不少,别被他骗了,

“你在这里只会让我分心!”洛保的指尖在红线上划了划,汗水顺着额角滴落在炸弹外壳上,“你想我死在这里吗?现在只有三分钟——是不是非要我炸成碎片,你才甘心?”

“我不是……”徐填的声音发哑,他看着洛保紧抿的唇角,那是她极度紧张时才有的表情,像极了当年实验室着火时,她抱着资料箱从通风管道爬出来的模样。

“闭嘴!”洛保厉声打断,军刀突然刺入红蓝线之间的缝隙,“把门锁上!谁也不准进来!”

徐填踉跄着后退,手指在门把手上攥出红痕。他知道洛保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最后看了眼她紧绷的背影,终是咬着牙带上门,“咔嗒”一声落锁的轻响,像在两人之间划下了道生死线。

门外瞬间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锁门干什么?”园子的尖叫穿透门板,她刚跟着端木跑到一楼,就看见徐填把自己锁在外面,“志保还在里面啊!”

小兰的脸瞬间惨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阿填先生!快开门!志保一个人……”

“她不让开。”徐填背靠着门板,能清晰听见里面金属碰撞的轻响,“她说我们进去会分心。”

“分心也比炸死强啊!”平次急得踹了脚门框,木质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三分钟拆弹?她以为是拆快递吗?”

和叶拽住他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别吵了!你这样会影响她的!”

赤井秀一突然抬手按住门板,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他能听见洛保的呼吸声,急促却有节奏,像在计算什么。“她在等时机。”他沉声道,灰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宫野家的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可那是炸弹啊!”小兰的声音发颤,她想起姐姐车祸时的画面,心脏像被攥住了,“万一……万一她拆不掉……”

“她能拆掉。”贝尔摩德突然开口,指尖把玩着发尾,语气却异常笃定,“别忘了她是谁。当年在组织的炸弹工厂,她闭着眼都能分清零线和火线——比某个只会用足球踢炸弹的小鬼靠谱多了。”

所有人的目光突然投向工藤新一。少年推了推眼镜,脸色凝重地盯着门板:“她说得对。但这次不一样——”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回忆的涩意,“在我还是柯南的时候,小哀拆过类似的定时炸弹。当时她选了蓝线,说‘最危险的往往最安全’,但这次的线路……”

他没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懂。当年的炸弹是组织的老款,而眼前这个,是那个男人亲自设计的变种,线路里混着反拆装置,稍有不慎就会引爆。

门内,洛保的军刀终于挑开了炸弹外壳的第二层。里面的线路比预想的更复杂,红、蓝、紫、黑四根线缠绕成螺旋状,每根线上都裹着层透明薄膜,隐约能看见里面流动的银色液体——是水银触发装置,一旦剪断线路时角度不对,水银倾斜就会立刻引爆。

“该死。”洛保低骂一声,计时器显示只剩一分四十秒。她突然想起父亲的话:“拆弹和配药一样,看的不是眼睛,是心。”

指尖在紫线上停住。这根线最细,裹着的水银也最少,可颜色却最诡异——像极了当年实验室里那瓶标注着“剧毒”的试剂。

“你父亲的第三份数据……”被铐在桌腿上的男人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濒死的疯狂,“其实在你姐姐身上!你以为她真的退出了?她一直在帮你父亲保管数据——”

“闭嘴!”洛保的军刀猛地刺入紫线根部,“我姐姐不会骗我!”

“她骗了你!”男人狂笑起来,牵动背后的伤口,血沫溅在炸弹上,“她早就被我们抓住了!车祸就是警告——”

“咔!”

军刀剪断紫线的瞬间,洛保突然侧身扑向男人,左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右手抓着炸弹往窗口滚去。水银装置的警报声尖锐地响起,计时器的数字疯狂跳动——十、九、八……

“想拉我垫背?没门!”洛保的膝盖顶住男人的咽喉,抓起桌上的狙击枪狠狠砸向窗户锁扣。玻璃碎裂的脆响里,她看清了窗外的景象——靶场二楼的射击位有个向外延伸的金属阳台,距离这里不到三米。

“七、六、五……”

洛保拽着男人的领带把他往阳台方向拖,手铐的链条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响声。男人挣扎着想去抓炸弹,却被洛保反手一拳砸在太阳穴上,瞬间晕了过去。

“四、三……”

她抓起炸弹冲向阳台,军靴踩在碎玻璃上打滑,却丝毫没减速。栏杆上的铁锈在掌心留下红痕,她低头看了眼计时器——还有两秒。

“就是现在!”

洛保猛地转身,将炸弹举过头顶,用尽全力往斜上方抛去,抛物线的顶点正好在阳台外侧五米处,足够避开大部分冲击波。同时她拽着昏迷的男人扑向阳台!

洛保趴在掩体后,后背的灼痛像岩浆一样往骨头缝里钻。她挣扎着抬起头,看着那男人从昏迷中惊醒,脸上还沾着血污,眼神却亮得像淬了毒的刀。

“疯子!”她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后背的伤口,疼得眼前发黑,“想死自己跳下去!非要拉着别人垫背——你他妈以为这是组织的殉葬仪式?”

男人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看清眼前的景象后突然笑了,笑声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没炸成?可惜了……”

“可惜你妈个头!”洛保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却被背后的剧痛按回原地,“这炸弹几公斤?组织里要是知道你用这么蠢的方式玩命,怕是要把你从‘大人’贬成扫厕所的!”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汗水混着血水流进眼睛里,涩得发疼。恍惚中看见男人挣扎着想去捡地上的碎铁片,大概是想最后搏一把,洛保突然觉得又气又笑——这种疯子,到死都改不了拉人下水的毛病。

“别费劲儿了……”她低声骂道,声音轻得像叹息,“你以为我没算过?水银装置的引爆范围……最多五米……现在炸,连我头发都烧不掉……”

话没说完,喉咙里突然涌上一股腥甜,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咳出来。后背的剧痛越来越清晰,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扎,意识像被风吹动的烛火,忽明忽暗。

“姐姐……”洛保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掩体的钢板,铁锈嵌进指甲缝里也没感觉,“小兰他们……没被波及吧……”

她明明记得姐姐就在门外,和小兰他们在一起。刚才锁门前,她好像听见了姐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她从小听到大的温柔。

“她们……肯定没事……”洛保喃喃自语,嘴角扯出个难看的笑,“徐填那家伙虽然蠢,但守个门还是……能行的……”

就在这时,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门板被撞开的巨响。洛保的心猛地一紧,想喊“别过来”,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男人也听见了动静,眼里瞬间闪过一丝疯狂的光,他挣扎着扑向洛保,想把她拽到阳台边缘——那里还残留着爆炸的热浪,显然是想借最后的混乱同归于尽。

“滚开!”洛保用尽全身力气踹向他的膝盖,男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却还是死死抓住她的脚踝。就在这拉扯的瞬间,一道熟悉的身影冲破硝烟,挡在了洛保面前。

“放开她!”

那声音清亮又坚定,像穿透乌云的阳光。洛保愣住了,挣扎着抬起头,看见来人穿着简单的米白色风衣,长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却依然挺直着脊背。

是姐姐,宫野明美。

“姐……”洛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你怎么……”

男人也僵住了,抓着洛保脚踝的手猛地松开,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宫野明美,嘴唇哆嗦着:“不……不可能……你明明……”

“明明被琴酒杀了?”宫野明美蹲下身,轻轻按住洛保流血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处理一件易碎的珍宝,“那是演给组织看的戏。当年抢银行是为了拿到脱离组织的筹码,被枪杀是赤井先生和我演的一场戏——不然,怎么能彻底摆脱他们的监视?”

她转头看向那个男人,眼神骤然变冷:“你以为组织里的人都跟你一样蠢?琴酒的子弹根本没打中要害,赤井先生在暗处接应,把我送到了国外的安全屋。这几年,我一直在等志保回来,等一个彻底摧毁你们的机会。”

男人瘫坐在地上,脸上血色尽失,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没人告诉我……琴酒那家伙骗了我……”

“他没骗你,是我让他保密的。”宫野明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包括你今天带炸弹来,包括你想逼志保破解父亲的数据——我们早就知道了。”

洛保这才注意到,姐姐身后还跟着小兰他们。小兰手里攥着块染血的纱布,眼圈红得像兔子,看见洛保醒着,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志保!你怎么样?我刚才想冲进来,被明美姐拦住了……”

“我没事……”洛保虚弱地笑了笑,视线扫过众人——园子正举着手机报警,平次在帮赤井秀一检查门锁,和叶蹲在徐填身边给他处理被门板擦伤的手,贝尔摩德靠在墙边,看似漫不经心,眼神却始终没离开她。

原来他们都在。刚才爆炸的巨响震得门板变形,是姐姐带着大家合力撞开的。

“你刚才说……我姐姐骗了我?”洛保看向那个男人,声音里带着点嘲讽,“现在知道谁才是傻子了?”

男人突然像疯了一样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对!我是傻子!我以为杀了宫野厚司就能拿到数据,以为烧了实验室就能永绝后患,以为杀了你姐姐就能逼你现身……原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成!”

他猛地抓起地上的一块碎玻璃,就要往自己脖子上划,却被赤井秀一一把夺了下来,反手按在地上。

“想死?没那么容易。”赤井秀一的声音冷得像冰,“组织的账,害死宫野教授的账,还有伤害志保的账——你得一笔一笔算清楚。”

洛保看着男人被铐起来带走,嘴里还在疯疯癫癫地喊着“数据是我的”,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她转过头,撞进姐姐温柔的目光里,所有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

“姐……”她哽咽着说,“后背好疼……”

“我知道,我知道。”宫野明美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动作小心翼翼,“医生马上就到,忍一忍好不好?”

你在……炸药里……加了什么?”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爆发出癫狂的笑:“加了点‘惊喜’啊——APTX4869的变种,最接近完整版的那种!”他像是炫耀般喊起来,“不是你当年弄的半成品,也不是解毒剂!是你父亲藏着的那个‘失败品’!”

“你以为你在组织里拼命缩减剂量,把它改成救人的药很伟大?”他挣开赤井秀一的钳制,踉跄着扑向徐填怀里的洛保,眼神亮得吓人,“可最接近成功的,偏偏是这个能杀人的!你父亲到死都不肯承认,他最得意的研究,最完美的成果,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品!”

“我本来想……跟你一起死的。”男人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没人能做解药,除了你宫野志保。可我没想到……你命这么硬!”

“你在炸药里加了这种成分?!”工藤新一突然厉声喝道,脸色瞬间惨白。他猛地冲过来,抓住男人的衣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男人被他眼里的狠戾吓了一跳,随即嗤笑:“不就是让她再疼一次吗?缩小,变大,骨骼咔咔响——你不是体验过吗,工藤新一?”

这话像道惊雷劈在众人头顶。小兰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她想起柯南突然变成新一的那天,他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样子,而现在……洛保要承受的,是比那疼上十倍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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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美姐!不能去医院!”工藤新一突然转头嘶吼,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这种药发作时会引起器官衰竭的假象,医院只会按普通急症处理,会耽误时间!”

话音刚落,洛保突然在徐填怀里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的身体像被扔进了绞肉机,骨骼发出“咔咔”的碎裂声,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撕扯她的内脏。

“呃……”她死死咬住嘴唇,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染红了徐填的衬衫。后背的烧伤在药物作用下开始溃烂,疼得她眼前发黑,却硬生生没发出一声惨叫。

“志保!”小兰扑过去想按住她,却被她浑身的痉挛弹开,“你怎么样?!”

“疯子……你这个疯子!”园子突然尖叫着扑向那个男人,抬脚狠狠踹在他肚子上,“你对她做了什么?!”

和叶也红了眼,抓起地上的碎玻璃就要砸过去,却被平次死死抱住:“别冲动!现在救志保要紧!”

赤井秀一突然掏出枪,顶在男人的太阳穴上,灰色的瞳孔里是骇人的冰冷:“解药配方!快说!”

“没有配方!”男人狂笑起来,笑得涕泪横流,“只有她能做!她是宫野厚司的女儿!她身体里流着和那老家伙一样的血!”

洛保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药物正在疯狂破坏她的细胞。她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在缩短,内脏在剧烈收缩,每一次心跳都像要把心脏撕裂。口腔里涌上浓烈的血腥味,鼻腔和耳朵也开始流血,视线被血色染红,只能隐约看见众人焦急的脸。

“别……打他……”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口,声音轻得像耳语,“他说的……是真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个男人。

洛保咳了口血,视线艰难地聚焦在男人脸上,嘴角扯出个血糊糊的笑:“你太天真了……我说过……数据就在我身体里……”

“除非你把我解剖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骨骼摩擦的脆响,“在我脑里……心脏里……当年我爸爸……亲自让他放进去的……”

“你以为……实验那五天……我在实验室里做什么?”她看着男人骤然瞪大的眼睛,突然笑了,笑得七窍流血,“你们这辈子……也别想找到……你以为是一张纸吗?不……他放在我的基因里……心脏里……脑袋里……”

宫野明美捂住嘴,眼泪汹涌而出。她终于明白,当年父亲为什么非要让志保待在实验室五天五夜,为什么说“这是唯一能保护你的方式”。

男人瘫坐在地上,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你父亲明明说没完成……数据都烧坏了……你也删除了实验记录……不可能……”

“我确实……删除了全部。”洛保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身体的疼痛已经超越了极限,反而变得麻木,“我现在……连自己的都删除了……”

她看着男人绝望的脸,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清明:“他不肯给你的……是杀人的东西。给救人的……却放在自己女儿身上。你不知道……银子弹实验……一开始……是救人的。”

“从来不是……杀人的。”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以为我为什么……18岁就接管父亲的研究?”

男人猛地抬起头,眼里闪着最后的疯狂:“你不能死!你身上还有数据!你死了我怎么办?我的毒谁来解?!”

“我在中国……待得好好的……”洛保的视线开始涣散,落在宫野明美脸上,眼神温柔得像个孩子,“回来……是为了姐姐……还有…

男人被赤井秀一拖着往外走时,突然回头冲洛保的方向啐了口唾沫,声音里淬着毒:“死了才好!省得我费心——”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突然像离弦的箭般扑了过来,

男人被赤井秀一拽着后领往外拖,脚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嘴里还在疯癫地念叨:“她死了谁都别想好过……那数据我毁不掉,你们也别想拿到……”

话音未落,一道带着破空声的腿风突然扫来。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硝烟未散的空间里炸开。男人像个破麻袋似的被踹飞出去,重重撞在掩体的钢筋上,喉间涌上的腥甜混着碎牙喷在地上。

是小兰。

她还保持着出腿的姿势,长发被气浪掀得凌乱,平日里总是盈着温柔的眼眸此刻像结了冰,睫毛上挂着的泪珠还没落下,却透着骇人的狠劲。这一脚没有留任何余地,脚踝骨撞在男人肋骨上的力道,几乎能听见骨头错位的脆响。

“小兰?!”工藤新一瞳孔骤缩,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她。

过去无论他身陷怎样的险境——被黑衣组织追杀、从高楼坠落、在爆炸前一秒死里逃生,她最多是红着眼眶哭着喊他的名字,或是用空手道将敌人制服,却从未像此刻这样,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想将对方彻底碾碎。

园子吓得捂住嘴,和叶也愣在原地。她们认识的毛利兰,连踩死只蟑螂都会愧疚半天,可现在她站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盯着地上咳血的男人,眼神里的冰冷让人心头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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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她死了?”小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冻裂空气的寒意。她一步步走向蜷缩在地的男人,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男人疼得蜷缩成一团,却还在啐血狂笑:“是又怎样?她撑不过今晚……”

“闭嘴!”

又是一记侧踢,精准地落在男人的肩胛。这一次,连赤井秀一都没来得及阻拦。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小兰!”工藤新一想上前拉住她,却被宫野明美拦住了。

他转头看向明美,却见她红着眼眶轻轻摇头,声音沙哑:“让她发泄吧……”

明美比谁都清楚,小兰对志保的在意早已超越了朋友。那些深夜里一起守在病床前的夜晚,那些悄悄给志保塞便当的瞬间,那些藏在“我去看看灰原”里的牵挂,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酿成了比亲情更炽烈的羁绊。

这种爱,不是少年人懵懂的喜欢,是见过对方最脆弱的模样后,拼了命也要护住的执念。

小兰的拳头已经扬了起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男人惊恐地看着那只曾温柔地包扎过伤口、递过温水的手,此刻却带着能砸碎颅骨的力道。

“别打了!再打就死了!”平次忍不住喊道。

可小兰像没听见似的,拳头在离男人脸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她看见男人脖颈处暴起的青筋,听见他粗重的喘息,突然想起志保昏迷前,嘴角那抹带着血的笑,

—那又怎样?”

小兰的拳头没有停在半空。

骨裂的脆响混着男人的惨叫炸开时,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她的指节陷进男人颧骨的皮肉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那半边脸直接砸碎,指缝间瞬间渗出血珠。

“小兰!”工藤新一的喊声都变了调。

可她像被抽走了所有感官,眼里只剩下男人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脸。另一只拳头紧跟着砸下去,这一次落在他的小腹,男人弓起身子像只被踩扁的虾,呕出的酸水混着血沫溅在她的裙摆上。

“死了就死了。”小兰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每说一个字就往下砸一拳,“你不是盼着她死吗?现在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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