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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界面上的倒影里，他的表情温柔而专注，像一个正计划惊喜的小孩。
可没人知道——这份温柔的背后，藏着怎样决绝的诀别。
———
傍晚时分，天色已沉。窗外天灰蒙蒙的，街灯一盏盏亮起，映在窗玻璃上，像星光也落了人间。
林恩回到了家中，外套还没脱下，就听见从客厅传来脚步声。邱白光着脚，从卧室那头小跑出来，头发有点乱，像是刚洗完澡，还带着点柠檬洗发水的香味。
“先生！”他轻快地叫了一声，唇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林恩正弯腰换鞋，抬头看他一眼，语气温和：“嗯？怎么了，白白？”
邱白凑上前，像是忍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般，小心翼翼地开口：“最近……你有空吗？”
林恩一边挂外套，一边偏过头看他：“有啊，怎么了？”
邱白挠了挠耳后，笑得像小时候犯错了还要试图装无辜的小孩：“要不要……出去玩呀？我查了几个地方，有湖边的露营，有城市周边的温泉小镇，还有——”
林恩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那一瞬间手指划过发梢的水汽，像是抓住了某种不愿说破的柔软。
“好啊，”他说，“不过——得等我回来再说。”
“啊？”邱白愣了一下，“你要去哪儿啊？”
林恩重新坐到沙发上，打开笔记本，语气轻松得像在讲别人的行程：“我要带学生去国外研学。交流项目，每年都有，时间大概……小半个月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也刻意不让语气有一丝缝隙。
邱白听完，眼神有那么一瞬的暗淡，但很快就掩下了。他故作轻松地坐到林恩身边，靠着他问：“那你什么时候走嘛？”
“这两天吧。”林恩转头看他，指尖顺了顺他鬓角的碎发，“这两天天在家整理下材料，大后天出发。你要乖乖的，别太晚睡，想我了就打电话。”
“嗯……”邱白低头应着，像是有点失落，又不愿表现得太明显。
他顿了顿，又勉强扬起笑：“唉，当你学生真幸福，居然还能跟老师去国外玩。那我现在转去京音作曲系还来得及不？”
林恩被他逗笑了，点了一下他额头：“你啊，想得倒美。现在去了，连基础乐理都要从头补起，估计你得拿毕业证再等个三年。”
“那我努努力呗？”邱白笑着，侧头看他，“就为了能去你带的研学团。”
“那也得我还在学校的时候你才能赶得上。”林恩语气仍旧温柔，但眼底藏着一瞬间的飘忽，“谁知道呢，那时候的我在哪儿……”
邱白顿了一下，眸光轻轻一颤。
但他没有问，没有深追。
他只是伸出手，拉住林恩的衣角，轻声说：“那你回来之后，我要吃你做的番茄牛腩煲。”
林恩笑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等我回来。”
客厅的灯光不明不暗，暖黄中裹着沉静的薄雾。窗外夜色漫上来，一点点将世界沉入沉默的墨蓝。
他们坐在一起，看似是日常的一段对话，但每一句温柔话语的背后，都藏着无法言说的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