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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的真相一角赤裸裸暴露在面前，良姜产生了一丝许久没有过的慌乱和心悸。
她要否定这个真相，背后绝望疯魔的幼驯染却明明白白地将事实摆在眼前。
良姜的声音有点绷不住：
“你清醒点……直哉……？”
没反应。
“猪猪大人？”
没反应，男人继续神叨叨的。
“禅院直哉！”
还是没反应，神叨叨，神叨叨。
良姜的心乱了，眼下的情感如同一张大网稀里糊涂套住了大脑，促使她本能地趋利避害，要尽快解决这个怪异的局面。
“问个问题，你现在单身？”
后面哽咽的男人被这个问题一砸，有点无措，下意识回答：
“是？”
“没养心心念念的小老婆？”
“……在你心里我是什么形象？”
料想禅院直哉没有说谎，她强硬地转身，凶狠地捧起这张眼眶红的脸，选择用实际行动让他闭嘴。
“？”
柔软的舌头，温柔的唇齿，厮磨着要把禅院直哉扯进棉花做的美梦里。
然而，动嘴的瞬间良姜就后悔了，一定是这周目的记忆被清晰化，自己才不由自主联想到和禅院直哉的两次接吻，然后脑子短路用这个法子安抚人。
但禅院直哉一向不是什么好学生，他是一定要扯着罪魁祸首一起沉沦的，他们必须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察觉到良姜后退的趋势时便主动抬手按住她的后颈拉近距离，疯狂汲取真真假假的甘甜，心中的干涸被新生的泉眼缓缓滋养。
死亡，幻觉，解脱。
都无所谓。
只要是跟良姜在一起，怎么样都无所谓。
……但这个梦是不是越做越真实了？
他的手掌顺着后颈有往下的趋势时，脸上快速挨了一巴掌，女人的声音因为纠缠的唇齿有些沙哑软糯，其中的不爽和冷冽却熟悉的令人发指：
“够了。”
……
……
“所以，你这算什么？死而复生？样貌竟然一点也没变……”
禅院直哉老老实实坐着，嘴上却不饶人，白皙脸上的巴掌印淡淡的却仍旧显眼，咬牙切齿地捂着脸的样子很是幽怨，
“所以这怎么能怪我把你认成幻觉！一言不合就动手，除了我还有谁见过你这暴脾气！”
对面的良姜坐在软乎的沙发上，双手环抱着耸耸肩：
“抱歉？——说得像你没问题一样。”
禅院直哉抿着唇不说话，眼神有些飘忽，接着一凝：“我没去参加你的葬礼，但五条悟和七海他们都去了，你……”
顿了顿，他还是说出口，
“你怎么活过来的？”
还是问出来了啊，这个问题，良姜眨眨眼：
“不知道，但货真价实，你刚刚可是验过了。”
其实不然，她脑子反应过来了。
世界意识已经修改了所有人的记忆，按编好的剧情，自己应该是在半死不活时被五条悟诅咒成了个“植物人”，被这些年从未停止复活她的五条悟搜集各种禁咒歪打正着弄活的。
五条悟现在应该发现自己的身体消失了，良姜能猜到禁咒恐怕有什么附加条件，不然她为什么会自主转移到禅院直哉的秘密小屋。
说到这个……
被良姜话中的意思燥地想要翘二郎腿的禅院直哉在女人骤然锐利的眼神中不自然地按住了蠢蠢欲动的腿，面对十七岁青春正好的心上人，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别那么看我……？”
良姜意味深长地眯起眼：
“禅院直哉，我记得你不喜欢这种玉兰香，这屋子的装潢好像也不是你的type，沙发还是我以前屋里的款式……怎么看都是我会喜欢的样子啊——”
禅院直哉刷一下站起来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良姜微微翘起唇角，眨着眼睛窝进沙发里，柔软的垫子让人放松，现在无处不在的玉兰香似乎使氛围变得清浅而愉悦起来。
禅院直哉看到她这副狡黠的样子就头疼，不耐地闭了闭眼睛，嘴角却同样不由自主地扬起。
“当家主的感觉如何？”
“哈，那句古话怎么说的，你这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一开始很烦，但看见五条悟那家伙——良姜？！”
五条悟的名字仿佛有魔力一般，良姜听到的瞬间不受控制地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困意，眼皮挣扎一下便沉沉睡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她清晰看见禅院直哉放大的瞳孔和焦急扑过来的身影，来不及嘲笑他竟然舍得在自己面前主动跪下金贵的膝盖，无解的黑暗和莫名熟悉的鼻尖泛起的气息笼罩了过来。
……
……
“良姜……”
“五条、良姜……”
“良姜。”
好熟悉的声音，良姜挣扎着从安逸的黑暗中醒来，望进一片夜空下的深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