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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接过信。他心中很乱，伊莱尔刚刚说，她做了家访。
可现在爸爸在阿兹卡班，妈妈虽在家里，但马尔福庄园完全受伏地魔的掌控，处境并不好。
哪边都不是能家访的地方。
但手中的信，的确是自己父亲所写，他不会认错。
德拉科看了眼伊莱尔。
她正在拿着羽毛笔伏案写着什么，似乎也在写信。
他看到了格兰杰的名字，但她俩不是天天见面吗？
德拉科没有想太多，他脑中已经容不下更多事了。
见伊莱尔在忙别的，并没有对自己施加太多注意力，他心中放松了一些，将信封拆开。
“东北角有椅子。”伊莱尔头也不抬道：“想坐自己拿。”
德拉科看了看并不少的信纸，一时半会读不完。
一直站着不仅累，还像个罚站的傻瓜，他走到东北角，那里有一竖叠起来的木质椅。
他拿下一把，没有搬到别的位置，就这样原地坐下。
德拉科默默读着卢修斯的信，一个字眼一个字眼、贪婪而不失耐心的读。不想错过来自爸爸亲手所写所述的每一处内容和细节。
伊莱尔手中的笔微滞，她抬眸瞥了一眼德拉科。
一年级，在他没有在飞行课上与哈利罗恩起争执之前，他们两个关系的确还不错。
至少伊莱尔如此认为。
想着自己入学第一次去找西弗勒斯关禁闭，他那时出现估计是特意过来提醒她，关心她。
那时的德拉科脸上有一种无忧无虑的轻松，和哈利的小心谨慎截然不同，他能直观的让人感觉到——他，德拉科?马尔福，有十足的底气，不管做什么都有人撑腰，有人兜底。
不像现在，脸上总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与不安。
如同惊弓之鸟，竖起耳朵想胡乱刨窝躲起来的兔子。
那时的德拉科一天到晚：“我爸爸这个，我爸爸那个。”
和他聊天，基本话题就是以卢修斯为中心点，纳西莎为半径，画圈，作为聊天的讨论内容。
遇到委屈必有一句是：“我要写信告诉我爸爸！”
伊莱尔一直都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能“爸爸控”到这程度，啥事都“爸爸爸爸爸爸。”
但和纳西莎与卢修斯谈完之后，她明白了——德拉科是在父母的期待里降生的孩子。
她在与纳西莎交谈时，都不用和卢修斯似的，铺垫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提一句她能保护德拉科的安全，能去掉他的黑魔标记。
纳西莎立刻跪下，表示只要她能发誓，发誓一定做到，她纳西莎愿意倾尽自己的一切。
其实，伊莱尔回想和卢修斯交谈，他对她很警惕怀疑，也是直到她提到德拉科，拿出那个水晶球，才开始真正信任她。
或许他也用不到那些弯弯绕绕，在马尔福夫妇心中，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德拉科更重要。
她帮德拉科，帮马尔福，一部分是想为哈利铺路，削弱伏地魔的势力，让凤凰社的成员多一线生机，少一点伤亡，让斯内普在伏地魔那里多一个盟友，不至于最后孤立无援。
另一部分是羡慕。
韦斯莱夫妇对她很好很好，家里人对她都很好很好。
弗雷德乔治更不用说，伊莱尔有时都觉得他们两个对自己是毫无下限的溺爱与纵容。
可也许人就是会奢求自己没有又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伊莱尔想，既然自己没办法得到，好不容易有一个。
那就出手保留一下吧。
就像保留一片漂亮不会融化的雪花，当置身沙漠看到时，心中会有种奇怪的慰藉。
德拉科把信看完了。
他望向伊莱尔，她依旧在伏案写东西，面色全神贯注，看起来从给信之后就没注意过他。
德拉科手缓缓握紧，他将信折好收起来放进口袋。
伊莱尔听到脚步声抬头，德拉科已站在她的办公桌前。
他眼眶泛红，唇抿着，似乎在努力憋泪，维持自己此刻的形象，不让自己露出窘态。
“看完了？”
伊莱尔搁下笔。
“嗯。”德拉科闷声回答。
“我一直觉得，你的魔法天赋是出类拔萃的，德拉科。”
伊莱尔双手交叠放桌上：“哈利同样出类拔萃。”甚至比绝大多数成年巫师都强。
“按理说，你、哈利、纳威、帕瓦蒂、拉文德、潘西和西奥多。”
“你们七人一组，综合实力绝对属于上游拔尖的存在。”
“是怎么做到在我的课堂上连续两个星期都是小组倒数。”
“每一次，不等狼人、八眼巨蛛什么的把你们干掉，你们自己就先内部消化解决彼此了。”
德拉科脸涨红：“都是波特！我当队长他不服气！”
“要是我让你去当人肉诱饵，送死式的引开八眼巨蛛。”
伊莱尔起身，给他个脑瓜崩：“你乐意去听从指挥？”
她在靠近时，有一种沁人心脾的馨香，德拉科脸更红，感觉不到疼，只有心在狂跳。
他扭过头不去看她，小声嘟囔道：“他不是格兰芬多吗，你们一天到晚喊什么英勇无畏。”
“我那是给他一个展示他学院精神的机会。”
“格兰芬多是有勇气，可又不是没脑子。”伊莱尔翻白眼。
德拉科不吱声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与她交谈。
她没有忘记他的礼物。
那个水晶球，她一直收着，一直记着，没有丢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