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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听见石锋的指节捏得发白，听见窗外银月的灵识突然炸响：\"小心！\"
但已经来不及了。
石锋的手从腰间抬起，匕首的寒光划破月光，直刺萧凌心口。
月光在匕首刃口凝成冷霜，萧凌瞳孔里倒映着那抹寒芒，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他本能地侧身旋步，破界之刃横挡在胸前——这是他与石锋切磋时练出的肌肉记忆，可此刻这记格挡却像打在棉花上，石锋的腕力比往日重了三倍不止。
\"噗！\"
匕首擦着萧凌左肋划过，油皮被挑开三寸长的血口。
他踉跄后退撞翻书案，羊皮卷\"哗啦\"散了一地，其中一页恰好落在石锋脚边，墨迹未干的\"萧某清剿的乱党\"几个字被血珠浸透。
\"石大哥？\"萧凌的声音发颤，左手死死压着伤口，鲜血从指缝渗出来，在青砖上洇成暗红的花。
他望着石锋的眼睛——那双本该燃着烈酒般灼热的眼睛里，此刻浮着层浑浊的灰雾，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了灵识。
石锋的右手还保持着前刺的姿势，指尖微微发抖。
他喉结滚动两下，匕首当啷坠地：\"对不住...兄弟...\"话音未落，他突然捂住太阳穴，指甲深深掐进头皮，\"他说...说你要毁了废土新秩序...说只有融合法则结晶，才能让所有人...活下来...\"
\"够了！\"
冷笑声从房梁传来。
韩立负手立在雕花木梁上，玄色大氅垂落如瀑，腰间的法则结晶吊坠泛着幽蓝微光——正是三天前被萧凌破坏的祭坛虚影所佩戴的那枚。
他居高临下望着萧凌，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把淬毒的刀：\"石锋的魂海早被我种下影魔蛊，每说一句真话，蛊虫就啃噬他的识海。
你该感谢他，能撑到现在才动手，已经是废土武者的极限了。\"
萧凌的呼吸陡然急促。
他想起石锋这几日总说\"头痛欲裂\"，想起他补伪装咒时手背上突然浮现的紫斑——原来不是空间乱流的后遗症，是影魔蛊在蚕食灵识！
\"老匹夫！\"萧凌咬碎后槽牙，破界之刃嗡鸣出鞘。
可不等他挥剑，书房四角突然爆起四道黑影，四个身着暗影重甲的武宗强者如恶狼般扑来，衣甲摩擦声里混着骨骼扭曲的怪响——是被法则之力改造的死士！
\"小心！\"
银月的娇喝随剑风劈入。
一道银芒从窗外疾射而来，精准斩碎左边死士的脊椎。
萧凌借着这道剑气旋身，破界之刃划出半弧，将右边死士的右臂齐肩斩断。
鲜血溅在韩立脸上，他却笑得更欢：\"萧凌啊萧凌，你以为银月能救你几次？
这暗影之城每块砖都浸着我的法则之力——\"
\"轰！\"
话音未落，整座城主府突然震颤。
石锋踉跄着撞向墙壁，墙上的暗影图腾突然活过来，化作无数黑蛇钻进他的七窍。
他仰天大吼，声音里混着韩立的阴鸷：\"还不快杀了他！\"
萧凌的后背抵上银月的剑鞘。
他能感觉到她的灵识如蛛网般铺开，正在寻找突围的空隙。
可四周的死士越围越紧，每个伤口渗出的血都在地面凝成暗紫色符文，将两人困在直径五丈的法则领域里。
\"接剑！\"银月反手将本命银月剑抛给萧凌，自己则抽出腰间短刃，\"我护你冲北门！\"
萧凌握住剑柄的瞬间，法则领域突然出现一道裂隙——是银月用灵识强行撕开的。
他反手刺出银月剑，剑气如银龙破云，将正前方的死士拦腰斩断。
趁此机会，他拽住银月的手腕，破界之刃在地面划出炽烈刀光，将挡路的桌椅劈成碎片。
石锋突然从斜刺里杀出。
他的重剑裹着暗紫色法则之力，与萧凌的破界之刃相撞，火星四溅中，萧凌的虎口崩裂，血珠溅在石锋脸上。
后者的瞳孔骤然收缩，灰雾退去一瞬，露出两行血泪：\"走...快走...\"
\"石大哥！\"萧凌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趁石锋愣神的刹那，挥肘撞开他的重剑，拉着银月撞破后窗。
夜风卷着血腥气灌进来，两人的身影如离弦之箭射向城墙——那里有银月提前布置的传送阵。
\"萧凌！\"韩立的怒吼追着夜风而来，\"你毁我分身，夺我笔记，今日之辱，我定要你用命偿还！\"
萧凌在跃出城墙的瞬间回头。
月光下，石锋正被暗影死士拖向城主府深处，他的重剑被韩立踩在脚下，剑身的空间乱流印记在法则结晶的映照下，竟泛起微弱的金光。
而城主府地下，那座被萧凌破坏的法则之塔核心处，原本碎裂的法则结晶正缓缓转动，表面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幽蓝光芒越来越盛。
银月的传送阵在脚下展开。
萧凌望着逐渐模糊的暗影之城，左手按在仍在渗血的伤口上，右手死死攥着从书房顺走的法则笔记。
他的眼神比破界之刃更冷：\"石锋...等我查清影魔蛊的解法，等我拿到法则之主的权柄——\"
传送的白光笼罩全身时，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风声：\"我定要你亲自斩断这肮脏的锁链。\"
而此刻的暗影之城地下，法则之塔核心的结晶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
被囚禁在塔底的残魂们发出尖啸，他们的怨力如潮水般涌进结晶，将表面的裂痕彻底填满。
一枚暗紫色的影魔蛊从结晶深处钻出，在表面烙下韩立的图腾——属于萧凌的真正挑战，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