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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塔的震颤几乎要将两人的骨头震散。
完美萧凌悬在破碎的镜面之上，光翼裂痕中渗出的幽蓝雾气像活物般缠绕着塔身，他的声音穿透轰鸣，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萧凌灵魂上：“我是你本该成为的模样——没有被背叛啃噬过的纯粹，没有为他人折腰的骄傲，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替代我？”
他的气息突然暴涨。
萧凌喉间一甜，像是被无形巨手攥住了心脏——这股力量远超武神巅峰的界限，连银月按在他后背的狼爪都在发颤。
“他在抽取镜界本源！”银月的狼耳紧贴脑袋，月见草印记在发间泛起银光，“这是‘命运引擎’对你的最终模拟体，也是考验！若无法击溃他，你永远触碰不到真正的命运之力！”她的尾巴卷住萧凌手腕，狼爪深深掐进他掌心，“他的完美是虚假的，因为他没经历过你的痛！”
痛。
萧凌望着完美自我眉心那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平和，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废土镇，他为了给石锋找解药，被地下拳场的铁鞭抽断三根肋骨时的痛；想起五年前带着流民穿越辐射区，看着最信任的副手为了独吞晶核，在他背后捅出的那刀的痛；想起银月第一次化形时，因为灵魂不稳在他怀里颤抖整夜的痛。
这些痛像烧红的铁，在他灵魂里烙下了不可复制的纹路。
“所以我才不需要完美。”萧凌低笑，指腹擦过战术匕首上的凹痕——那是石锋用断剑替他挡下致命一击时，剑刃崩裂留下的。
他反手抽出一张青铜卡牌，卡牌表面流转的星图突然亮如白昼，“空间折叠·三阶。”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高阶卡牌启动，消耗当前体力值70%，精神力65%。”
剧痛从脊椎窜上脑门，萧凌眼前发黑，但他咬着牙将卡牌拍向地面。
镜塔的空间瞬间扭曲，原本垂直的墙面像被揉皱的纸，完美萧凌的身影在十二面镜像中同时出现，又在同一时间朝不同方向挥出拳头。
“小聪明。”完美萧凌的声音从所有镜像里传来，他的拳头穿透扭曲的空间，竟在三个不同位置同时击中萧凌胸口。
银月低吼着扑上来，狼尾化作银刃劈开其中两道攻击，却还是有一道拳风擦过萧凌肩膀，在他身上撕开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溅在镜面上，折射出无数个萧凌的影子。
有被背叛时红着眼举起匕首的，有抱着濒死的石锋在雨里狂奔的，有在银月化形失败时守着篝火熬了七天七夜的。
这些影子突然脱离镜面，像蜂群般撞向完美萧凌。
“这些杂质也配干扰我？”完美萧凌皱眉，光翼震碎两片影子，可更多影子从镜缝里钻出来，缠住他的脚踝、手臂。
萧凌趁机滚到角落，捂着不断渗血的伤口，盯着完美萧凌被影子缠住的右腿——那里的光翼纹路明显比其他地方暗淡。
“他在排斥你的记忆！”银月的狼爪划过一道弧光，撕碎缠向萧凌的雾气，“但他越排斥，就越暴露弱点！”她的月见草印记突然大亮，原本只能化形半狼的身体竟完全变成人身，只是耳尖和尾巴还留着狼的特征，“我帮你拖住他！”
话音未落，她已迎着完美萧凌的攻击冲上去。
狼爪与光翼相撞的轰鸣中，萧凌看见她发间的月见草印记正渗出淡金色光芒，将缠绕她的幽蓝雾气一点点融化——那是只有经历过真正羁绊的生命才能拥有的光。
“石锋说过，痛才能让人记住重要的东西。”萧凌扯下衣角缠住伤口，指尖抚过战术匕首的刀柄，“而你，从来没痛过。”他盯着完美萧凌被影子缠住的右腿，那里的光翼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因为你没为谁赌过半条命，没为谁在绝境里熬到眼睛发红，没——”
“闭嘴！”完美萧凌突然暴喝，光翼猛地炸开所有影子。
可这一次，他的攻击不再像之前那样无懈可击——他的左拳慢了半拍，右膝在抬升时微微发颤。
萧凌瞳孔骤缩，他看见完美萧凌眉心的平和彻底碎裂，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扭曲的烦躁。
“原来如此。”萧凌抹掉嘴角的血，眼底暗芒大盛，“你以为完美是无敌，可恰恰是你的完美，让你永远学不会……”他猛地甩出战术匕首，刀刃擦着完美萧凌的咽喉划过，在他颈侧留下一道血痕，“在失控中抓住转机。”
完美萧凌捂着脖子后退，镜塔的震动突然加剧。
他身后的镜面成片坠落，露出镜界外真实世界的星光。
而他光翼上的裂痕，此刻已蔓延到了心脏位置——那里的幽蓝雾气不再浓郁，反而透出一丝空洞的灰白。
“你输了。”萧凌捡起银月抛来的匕首，一步步逼近，“因为你的完美里，少了最关键的东西。”
完美萧凌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望着萧凌身后，银月正站在碎镜堆里朝他笑——她的月见草印记亮得像小太阳，而她脚边，躺着半块沾着血的镜碎片，上面清晰映着萧凌抱着重伤的石锋，在废墟里爬行的背影。
“不可能……”完美萧凌的声音开始消散，“我本该是更强大的……”
“因为你没痛过。”萧凌将匕首抵在他心口，“而痛，会让人的灵魂更重。”
镜塔在轰鸣声中彻底崩塌。
萧凌搂着银月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完美萧凌心口的裂痕里，飘出了一片透明的碎片——那是从未被痛苦滋养过的，空洞的“完美”。
黑暗坠落下，萧凌的指尖深深掐进银月腰间软甲的缝隙。
坠落的风灌进耳膜，他却听见系统最清晰的提示音——完美萧凌溃散的能量波动里，系统核心正在重组。
"银月。"他在她耳畔低唤，喉间腥甜混着血沫，"抓住我左臂。"
银月狼尾骤然绷直，原本护在他后背的手猛地扣住他肘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