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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中枢的震颤震得萧凌耳膜发疼，那道黑紫色裂缝里涌出的寒意像无数根冰针刺进灵海，他后槽牙咬得发酸，右手重重拍在腰间卡牌袋上。
"灵魂屏障·九曜"——卡牌离袋的瞬间发出清鸣，十二张暗金卡牌在两人身周悬浮，交织成半透明的星网。
萧凌能清晰感觉到精神力如流水般倾泻，额角沁出细汗，却连眼皮都没眨。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锁在银月身上——她的狼尾正不受控制地炸成雪色毛团，指尖泛着不自然的金芒，整个人像被无形的线牵着，缓缓飘离地面。
"银月？"他低声唤了句，左手扣住她手腕。
那触感烫得惊人，像是要烧穿他的掌心。
回应他的是裂缝深处传来的震动。
黑雾翻涌的中心，一道身影缓缓凝实。
那东西没有固定轮廓，时而像垂落的长发，时而像蜷缩的巨蟒，每一次变化都带起空间的扭曲，仿佛在与这个世界的"认知规则"角力。
当它终于稳定成类人形时，萧凌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对"眼睛"里没有眼白，只有纯粹的、漩涡状的混沌。
"你们是......新的宿主？"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带着某种自上而下的审视，"上一轮的容器碎得太彻底，没想到这方小世界还能孕育出第二份命契。"
银月突然剧烈颤抖。
她的琥珀色瞳孔里浮现金色纹路，喉间溢出的咒语不再含混，竟是萧凌从未听过的古老音节，每个字符都像带着某种重量，震得星网屏障泛起涟漪。"轮......回......"她的声音分裂成两个叠音，一个是熟悉的清冽，另一个却沧桑得像是从时光长河里捞出来的，"我本应随着上一轮法则湮灭......是谁......解开了封......"
萧凌的心跳陡然加快。
他能感觉到银月手腕的脉搏跳得极乱，时而如擂鼓，时而又弱得几乎摸不到——这是命契之力与外来意志在她体内激烈碰撞的迹象。
更让他警惕的是，那道身影的目光始终锁在银月心口，那里正渗出淡金色光纹，与核心球体里溢出的规则流遥相呼应。
"宿主？
容器？"萧凌压下翻涌的灵海，声音却稳得像淬过冰，"你们这些从裂缝钻进来的东西，就爱给活物贴标签？"他拇指摩挲着卡牌袋边缘，表面镇定，心里却在飞转——灵魂屏障的消耗比预想中快三倍，照这速度撑不过三分钟；银月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刚才那半句"上一轮法则"，难道她的命契和这个世界的轮回有关？
身影的"嘴角"裂开不自然的弧度："无知者总爱用挑衅掩饰恐惧。
你以为这道破屏障能拦得住......"
"拦不住也得拦。"萧凌打断它，目光扫过银月泛红的眼尾——她睫毛上凝着细汗，金芒正顺着眼角往太阳穴蔓延，像是某种封印在被强行剥离。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遗迹古籍里翻到的记载："命契者若被外来意志侵染，灵海会先于肉体崩溃，最后连灵魂都会被烙上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银月，听得到我说话吗？"他突然用力攥住她肩膀，指节发白，"你说过，狼族的耳朵最灵，现在给我听清楚——"他俯身在她耳边，声音里压着几乎要炸出来的情绪，"你是银月，是跟着我从废土一路杀到这里的银月，不是什么轮回的容器，不是谁的宿主。"
银月的瞳孔剧烈收缩。
她的咒语顿了顿，金芒蔓延的速度明显慢了半拍，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萧......凌？"
裂缝里的身影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混沌漩涡般的眼睛里翻涌出黑雾。
萧凌感觉屏障星网"咔嚓"一声裂开细纹，精神力瞬间被抽走三分之一，眼前发黑。
他咬着舌尖保持清醒，余光瞥见核心球体的规则流正疯狂涌入银月心口——那些本该维持世界运转的法则，此刻像饥渴的蛇群，正顺着她的血脉往灵海钻。
"不好。"他心底警铃大响。
银月的灵海本就因命契之力处于半饱和状态，再被规则流这么灌下去，要么爆体而亡，要么彻底被外来意志同化。
更让他不安的是，系统卡牌袋里的卡牌此刻安静得诡异，连最暴躁的"焚天焰"都没动静——这说明来者的位格远高于当前世界的规则，连系统都无法直接干涉。
"必须切断她和裂缝的联系。"萧凌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但怎么切？
直接打断的话，她灵海可能承受不住......"
银月突然睁开眼。
这次她的瞳孔彻底变成了金紫色，狼尾光翼完全展开，背后浮现出半透明的狼首虚影。
那虚影与裂缝中的身影产生共鸣，空间里响起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核心球体的裂缝又裂开三寸，规则流的倾泻速度翻倍。
"原来如此......"身影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兴奋，"上一轮的轮回之主竟把命契种在灵宠身上，难怪能瞒过观测者的眼睛......"
萧凌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终于抓住了关键点——银月的命契不是普通契约，而是上一轮世界崩溃时，某位强者为延续某种法则，特意封存在灵宠体内的"火种"。
而他们现在打开命运中枢，等于触发了火种的复苏条件，引来了更高维度的"观测者"，也就是眼前这道身影。
"所以你们是来回收火种的？"他盯着身影，嘴角扯出个冷硬的笑，"抱歉，这火种现在归我罩着。"
身影的"身体"突然膨胀，黑雾如潮水般涌来，瞬间便淹没了星网屏障。
萧凌只觉胸口一闷，鲜血不受控制地涌到喉头，却硬是咽了回去。
他死死盯着银月，看着她心口的光纹从淡金变成炽金，看着她的狼首虚影与身影开始重叠——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十息，银月就会彻底被外来意志占据。
"最后一次机会。"萧凌右手按在银月后颈，系统卡牌在袋中发出嗡鸣，"要么自己退回去，要么我拆了这裂缝。"
身影发出轻蔑的笑声："就凭你？"
萧凌没有回答。
他望着银月逐渐空洞的眼神，望着她睫毛上那滴即将坠落的泪，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那时她还是只遍体鳞伤的小狼，缩在废土的断墙后，见他靠近就龇牙，可最后还是蹭了蹭他的手心。
"抱歉了。"他轻声说，指尖泛起幽蓝光芒——那是系统卡牌"灵魂锚"的启动征兆，"这次换我拽你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