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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兰倒在我膝头抽搐，她腕间浮现的幽蓝脉络正顺着我裙摆上的血渍，爬向石碑底部那个用鲛人泪绘制的顾氏族徽。
苏明兰倒在我膝头抽搐，我先是一阵震惊，呆愣在原地，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接着，我观察到地宫石门有异样的光芒闪烁，心中一惊，扑向玉玺碎片的指尖突然痉挛。
皇太后坠入深渊时扬起的翟衣碎片割破脸颊，那尖锐的疼痛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地宫甬道里涌出的腥风卷着苏明兰散落的茉莉香粉，在石壁上凝成诡异的霜花，霜花闪烁着寒光。
“姐姐当心！”苏明兰突然抱住我滚向祭坛边缘。
她染血的中衣裂开时，我瞥见她锁骨下方浮动的幽蓝咒印，与顾沉舟消散前用魂火在我掌心画的图腾一模一样。
骨灰坛砸在青砖上的闷响惊得我浑身发冷，那沉闷的声音仿佛敲在我的心上。
苏明兰跪坐在祖父的骨灰堆里，十指深深插进自己发间：“那夜在冰湖...我本不想推你...”
她尾音突然被密道里传来的锁链声绞碎。
我贴着潮湿的石壁后退，腕间血契突然灼烧如烙铁，那滚烫的触感让我忍不住皱眉。
在这紧张的时刻，我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顾沉舟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送我及笄礼时，温柔的笑容仿佛还在眼前；他在我耳边轻声诉说着爱意，那温暖的话语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而现在，我又陷入了这样危险的境地
顾沉舟消散前残留的魂火在玉佩表面游走，竟将羊脂白玉烧出半枚唇印形状的凹陷。
“北境...”我摩挲着玉佩上发烫的纹路，突然记起三日前在祠堂偷换合衾酒时，顾沉舟曾用剑穗蘸着朱砂在我手背写过的北疆古语。
那些歪扭的符号此刻正顺着掌纹渗进血脉，烫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壁画上的红漆突然开始剥落，发出轻微的剥落声。
我举着火折子凑近斑驳的彩绘，看到第八幅联姻图上本该是新娘盖头的部位，竟用金粉勾勒着北疆萨满祭祀用的青铜面具。
画中新郎手持的却不是玉如意，而是半截刻满咒文的兽骨。
“顾氏先祖原是北疆巫祝啊。”我嗤笑着用孝衣裹住流血的手掌，突然被壁画角落的题字刺得瞳孔骤缩——那行“天佑十七年”的小楷，分明是祖父临终前教我临摹的笔迹。
苏明兰突然抓起骨灰扬向我面门：“你以为重生就能赢？”她腕间的幽蓝脉络暴涨成蛛网，在石壁上投射出扭曲的影子，“上辈子你咽气后，顾沉舟抱着你的尸身在冰湖底泡了三天三夜！”
我挥袖挡开的骨灰里突然迸出火星，火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沾着曼陀罗花粉的香灰在壁画表面燃起青焰，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再次响起，将联姻图烧出个拳头大的窟窿。
窟窿里嵌着的青铜匣滚落在地，匣面雕刻的狼头图腾正对着我掌心渗血的伤口低吼，那低沉的吼声仿佛来自远古。
“别碰！”苏明兰扑上来时，我已被匣中涌出的黑雾掀翻在地。
冰凉的雾气钻进鼻腔，恍惚间竟嗅到上月顾沉舟送我及笄礼时，藏在金丝楠木盒底的那株雪莲香。
那熟悉的香气让我心中一暖，仿佛顾沉舟就在我身边。
青铜匣炸裂的瞬间，无数萤火虫般的蓝光涌向我的伤口。
我蜷缩在祖父的骨灰堆里发抖，看到那些光点正顺着血脉爬向心口，那里留着三日前被顾沉舟用魂火烙下的朱砂痣。
“血蛊...”苏明兰突然癫狂大笑，她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同样的印记，“你以为他真爱你？不过是要用苏氏嫡女的血养蛊！”
密道深处传来玉器碎裂的脆响。
我挣扎着扶墙起身，发现掌心血渍在壁画残留的联姻图上，竟自动补全了缺失的新娘面容。
那张与我七分相似却眼角带泪的脸，分明是祠堂供奉的曾祖母画像。
“明月！”幻听般的呼唤让我踉跄着撞向石壁。
腰间玉佩突然发出蜂鸣，半透明的顾沉舟虚影从玉珏里渗出，指尖凝着与我腕间血契同源的淡金光芒。
他残魂触及壁画新娘泪痣的刹那，整条密道突然开始剧烈摇晃。
我抓着青铜匣碎片扎进掌心维持清醒，却在剧痛中看到惊人一幕。血珠坠地竟化作细小的金蚕，正疯狂啃食苏明兰腕间暴涨的幽蓝脉络。
地宫方向传来号角长鸣。
当我意识到这是皇城宵禁的示警声时，后颈突然传来萧氏暗卫独有的蝶形镖破空声。
那枚淬着孔雀蓝的暗器擦着我耳廓钉入壁画，镖尾系着的冰蚕丝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紫芒，正是萧贵妃豢养了十年的西域毒蚕吐的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