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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公枯枝似的手掌按在头顶，血腥气混着腐殖质的腥臭在喉间翻涌，我只觉得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
我挣扎着说道：“赵公公，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就范？你太小看我了。”
暗河对岸的火光忽明忽暗，如同恶魔的眼睛在闪烁。
苏明兰袖口的家纹被灯笼映得猩红刺目，那本该是银线绣的并蒂莲，此刻却如活物般扭成蟒蛇形状，这诡异的景象让我头皮发麻。
苏明兰的声音隐隐传来，充满了得意和挑衅：“姐姐，何必苦苦挣扎呢？乖乖认输吧。”我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喊道：“苏明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名册早被顾世子烧成灰了。”我佯装呛水，袖袋里的油纸包悄然滑入水草，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担心这一举动是否会被察觉。
赵公公似乎有所察觉，质问道：“苏小姐，你在干什么？莫不是在耍什么花样？”我装作咳嗽着说：“没……没干什么，被水呛到了。您别疑神疑鬼的。”
三日前顾沉舟替我抄录的假名单，此刻正顺着水流缠上赵公公的皂靴。
老太监突然松了力道，我顺着湍流撞向太湖石。
额头触到青苔的刹那，我窥见苏明兰用灯笼引燃了什么东西。
火舌卷着她腕间守宫砂，竟在雾中凝成顾氏皇族的麒麟图腾，这奇异的景象让我震惊不已。
苏明兰得意地笑道：“姐姐，看看这是什么！怕了吧？这就是你无法抗衡的力量。”我咬牙切齿道：“苏明兰，你别得意太早！风水轮流转，总有你倒霉的一天。”
“倒是比你祖父识时务。”赵公公拎着我后领拽上岸时，将块浸湿的绢帛塞进我前襟。
金丝银线勾的龙纹刮得锁骨生疼，那半片残页的墨迹分明是御书房特供的松烟墨，与顾沉舟替我伪造证据用的徽墨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忍着痛说道：“赵公公，你这是给我下套！你以为我会中计吗？”赵公公冷笑一声：“苏小姐，聪明人就该知道怎么做。否则，你和你苏家上下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我伏在湿漉漉的鹅卵石上剧烈咳嗽，袖中暗袋里真正的旧部名册贴着肌肤发烫，我紧紧地按住它，生怕被发现。
赵公公的皂靴碾过我的手指，钻心的疼痛让我几乎叫出声来：“明日早朝，萧氏通敌的折子会与北境八百里加急同时送到御前。苏小姐，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到时候，你就知道反抗的下场了。”我瞪着他，”
远处传来侍卫的脚步声，我故意将残页抖落在淤泥里。
赵公公俯身拾取时，我趁机扯断他腰间丝绦，那枚鱼符的纹路，分明是苏府祠堂暗门的钥匙形制。
赵公公恼羞成怒，跳着脚骂道：“苏小姐，你竟敢如此！你这是自寻死路。”我迅速后退，大声说道：“赵公公，这笔账，日后再算！你给我等着。”
次日卯时，我在太医署煎药时听见钟鼓齐鸣，那声音洪亮而威严，仿佛是命运的敲门声。
药吊子里沸腾的当归混着血腥气，刺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窗棂外飘来萧贵妃的九翟轿辇碎片，如同破碎的梦想。
小宫女嚼舌根的声音顺着晨风飘进来：“听说那罪证里夹着皇太后母族的信物......”另一个小宫女接话道：“是啊，这下萧贵妃怕是难逃一劫了。这宫廷之中，真是风云变幻啊。”我捏着药匙的手一抖，赵公公昨夜塞给我的密信在袖中沙沙作响。
我心中暗自思索着局势的变化，这一场宫廷阴谋，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信纸被药汁晕染的“监视”二字下，祖父批注的“漕运”两字已褪成淡青色，那是三日前他咳在我帕子上的血迹颜色。
我喃喃自语：“祖父，您到底知道多少秘密？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孙女查明真相。”
暮色四合时，我抱着药箱穿过苏府角门。
祠堂的青铜兽首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散发着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苏家的过往。
祖父最爱的紫檀棋秤还摆在老位置，只是棋盘上散落的不是棋子，而是沾着朱砂的龟甲残片。
我轻声说道：“祖父，孙女回来了，定要查明真相，还苏家一个清白。”
偏院飘来断续的咳嗽声，我摸到袖袋里赵公公的鱼符。
指尖触到冰凉的青铜纹路时，忽觉那凹凸的刻痕竟与顾沉舟赠我的玉珏严丝合缝，我的心中涌起一丝惊喜。
我自言自语道：“这鱼符和玉珏，难道有什么关联？这也许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夜枭在古槐上发出怪笑，声音阴森恐怖，仿佛是黑暗中的恶魔在嘲笑。
我踩碎一片枯叶，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这时听见屋内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我紧张起来，小声说道：“里面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场景回溯，萧贵妃在宫殿中，眼神阴鸷地看着赵公公，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威严：“赵公公，事情办得如何了？那苏小姐可上钩了？”
赵公公连忙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娘娘放心，一切都在老奴的掌控之中。那苏小姐已经掉进咱们设的圈套里了，先帝手书一出现，她百口莫辩。”
萧贵妃满意地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做得好，只要扳倒了苏小姐，咱们的计划就能更进一步。到时候，这后宫和朝堂都将是咱们的天下。那批财宝和势力，也都归咱们所有。”
赵公公搓着手，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娘娘英明，老奴全靠娘娘提携。等事成之后，老奴定当忠心耿耿，为娘娘赴汤蹈火。
”萧贵妃冷笑一声：“哼，你只要乖乖听话，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要是敢有二心，可别怪本宫心狠手辣。”赵公公吓得连忙跪地，磕头如捣蒜：“娘娘放心，老奴绝无二心，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娘娘成就大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