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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岛遥死死咬住下唇，心脏像被揪住发疼。
她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哽咽出声，但胸口还是因为抽噎，时不时起伏颤动。
眼泪不是代价。
只是在逃避责任。
她没有注意后面说，关于中原大人的话，脑中嗡嗡作响，太宰先生先前的话不断在心间重复。
直到大手抚上脸颊，轻轻摩挲。
黑暗中，人影凑近她，羽毛一般轻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疼吗？”
水岛遥没有作声，无声抽噎，胸腔颤动一下。
她不敢说话，因为一开口就肯定会忍不住哭……
脸上的力道又轻了几分，
“不说话，是在生我的气吗？”太宰治故意问道。
“没有！呜……”
少女只哭一声，就强行忍住。
暗不见光的角落，能清晰看到她咬住下唇，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滑落。
他忍不住叹息一声：
“真是听话……但我还是更喜欢猫咪一点哦！”
指尖下移，几乎让人感觉不到触碰，但水岛遥下意识瑟缩，忍着哭腔开口：
“我知道了！不，不要打我……”
指尖顿了顿，她又哭着补上一句，
“轻一点……太宰先生……”
黑暗中，只能听到他低低的笑了一声。
明明很轻的触碰，隔着卫衣，但就是让人感觉皮肤痒得不行，指腹滑落到腰间。
食指和拇指捏住上移的卫衣衣角，中指抵在腰侧，一点点往下拉——
少女痒得不停往后躲，把腰往里缩，试图避开痒意。
“现在，还想自杀吗？”
“……不想。”
太宰治轻笑一声：“不想，还是不敢？”
沉默片刻，她断断续续解释，
“第一次，自杀，是五条先生救了我，第二次，和太宰先生……我，我感觉真的很害怕。”
回想起在水中的窒息感，将死的恐惧感，她呜咽出声：
“我好像……再也没有勇气，自杀了……”
指尖接着下移，捏住滑落的裤带，一点点往上提拉——
“遥，你要克服的，是活下去的恐惧。”
“我一直都在克服！我，我克服了这么多年！”
“分清楚，是克服，不是无视。”
“什么……”
他的指尖停留在蕾丝处，轻轻抚摸凹凸不平的面料。
“你一直在无视恐惧，明明你也感到不安，不是吗？为什么不克服，而是用无视的方式，像手术台上的小鬼一样，麻木地活到现在呢？”
少女彻底哑火。
“如果那个小鬼当场咬舌自杀，你还忍心救他吗？”
“不敢死，又不敢活下去……只能尽可能无视恐惧，把痛苦化作仇恨。”
水岛遥忽然呼吸急促，浑身颤栗发抖，第一次，从灵魂上，感受到被压制的恐惧。
所有被潜意识深深排斥的一面，此刻，全部被揭起血痂！
她痛苦地皱起脸，忍不住呜咽出声，
“我！我一直想，想杀了父亲，想一起死……但是，我不敢……我连杀死自己都不敢……”
杀死自己，反而是件更简单的事情吗？
“姐姐……其实，我以前很恨她的！但是，我感觉自己真的很蠢，蠢到我自己都！我好讨厌自己！她被那个男人……我，我莫名其妙地就很愧疚……明明和我没关系……”
太宰治静静听着少女歇斯底里的哭泣，勾起唇角，轻声开口：
“这不是愚蠢，也不用讨厌自己。”
“你要知道，对不公的行为深有感触，是正义的一方最美好的品质哦！”
他低笑一声，“不过，这是我没有的。”
水岛遥懵住，一直深埋心底的话语，从不敢和任何人倾诉，因为不管和谁说，她知道，大家一定会觉得她很傻！
为什么要去同情一个从小欺负自己的人？
姐姐可怜，就可以宣泄到她身上吗？凭什么？
自己还为姐姐愧疚，这不是蠢是什么？
但是，第一次有人否定说，这不是蠢。
而且是太宰先生说的。
少女沉默下来，低垂的睫毛不停颤动，陷入巨大的纠结之中。
太宰治收回手指，安静地凝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