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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如钩，灵溪宗外的坊市笼罩在诡异的青雾中。张小纯蜷缩在铁匠铺的屋檐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 方才经过丹药房时，他分明听见几个修士在议论："听说那白师叔炼丹把凤鸟都炼疯了？" 这句话如同一根毒刺，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凭什么！明明是那畜生自己抢丹药......" 他踹飞脚边的石子，却惊起一群浑身泛着蓝光的噬灵鼠。那些老鼠盯着他腰间的龟纹锅，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张小纯慌忙掏出一把低级丹药砸过去，看着鼠群哄抢的模样，突然想起自己刚进宗门时，也是这样用零食哄侯小妹帮自己背黑锅。
夜风裹挟着后山传来的钟鸣，惊得他打了个寒颤。他摸出传音玉简，手指在许宝财的名字上悬了又悬。记忆中周长老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浮现，那老头昨天追他时，袖口甩出的凤鸟翎羽至今还在他后背留下灼伤。"万一许宝财被抓去当人质......" 这个念头让他猛地攥碎玉简，碎石如流星般坠入阴沟。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张小纯正对着铜镜往脸上抹锅底灰。突然，一道带着硫磺味的黑光破窗而入，在屋内炸开李青候冷冽的声音："南岸第一，半个月后参加天骄战。违令者，万蛇谷见！" 话音未落，一枚刻满古朴符文的镯子从光华中坠落，镯身缠绕的银蛇纹路竟在扭动。
镯子触碰到掌心的瞬间，张小纯只觉一股冰凉的灵力顺着经脉直冲天灵盖。龟纹锅突然剧烈震颤，锅内浮现出李青候的虚影："此镯名为 ' 幽冥护心 '，能承受筑基修士三击。但记住 ——" 虚影的目光如利剑穿透他的伪装，"真正的护具，是你在绝境中爆发的力量。"
坊市的喧嚣声突然变得遥远，张小纯望着镯子上流转的幽光，想起昨天石桥上那些被他撞飞的傀儡。当他不顾一切冲向终点时，龟纹锅似乎与某种神秘力量共鸣，那种血脉偾张的感觉至今仍在血管里奔涌。
"万蛇谷......" 他喃喃自语，指尖划过镯身的蛇纹，那些纹路突然活过来般缠上他的手腕。远处香云山传来晨钟，惊起满山白鹭。张小纯突然笑出声，笑声惊飞了屋檐下的夜枭。他将镯子紧紧按在胸口，那里传来龟纹锅温暖的脉动。
"既然要战，那就战个痛快！" 他的声音撕裂薄雾，惊起檐角三只墨羽鸦。话音未落，腰间的陨铁长枪突然迸发紫光，枪缨上的铜铃叮当作响，震得脚下石板簌簌落下碎屑。幽冥护心镯在手腕上泛起涟漪状的银光，与龟纹锅表面流转的符文遥相呼应，空气中隐隐有雷暴前的静电噼啪作响。
坊市的喧嚣声突然凝固。卖灵草的老妪攥着秤杆的手微微发抖，她看见少年周身缠绕的灵气如游龙般翻涌；铁匠铺的学徒忘了手中的铁锤，目瞪口呆地望着张小纯身后若隐若现的龟甲虚影。当他大步跨过青石板时，鞋底与地面摩擦出幽蓝火花，每一步都像踏在众人的心跳之上。
不知谁最先点燃了灵灯，一盏，两盏，三盏...... 整条坊市的屋檐下骤然亮起无数流光。那些用夜明珠镶嵌的灯笼在晨风中轻轻摇晃，倒映在青石板的水洼里，恍若漫天星辰坠落人间。远处种道山的晨钟突然轰鸣，惊起满山白鹭，而这此起彼伏的钟声，竟与张小纯越来越快的心跳重合。
北岸方向传来夜行兽的低吼，声音里带着隐约的不安。公孙云袖中的虫蛊突然疯狂撞击袖口，他望着天际翻滚的乌云，第一次感到后颈发凉。而在香云山巅，李青候望着铜镜中映出的异象，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储物袋 —— 那里，还藏着为张小纯准备的最后一道保命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