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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缝里的青磷光如活物般翻涌，顺着石隙爬上皮延林的手背。
他望着掌心被照得半透明的血管，忽觉腰间玉牌烫得惊人，连带着系统提示音都比往日清晰几分——
【检测到龙脉共鸣度97%，是否启动"英灵召唤"功能？
当前可召唤目标：顾远山（契合度99.8%）】
"来得倒是时候。"皮延林歪头瞥了眼缩在他身侧的顾清欢。
她发间沾着碎石，乌鞘刀还攥在手里，指节因用力泛白，却偏要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像极了那年他在玄案司后巷捡到的小奶猫，明明怕得发抖，还竖着毛不肯示弱。
他屈指弹了弹玉牌，"血诏"二字骤然化作金蝶，扑向地缝深处。
顾清欢刚要开口，便觉脚下一空——两人竟被那金蝶卷着，直坠进镇魂地最核心的祭坛。
破裂的青石板还在渗血，墨九幽正跪坐在祭坛中央，指尖掐着染血的命理盘。
见他们出现，他瞳孔骤缩，命理盘上的青铜指针"咔"地断裂："你们怎么......"
"你以为封了地脉就能困死我们？"皮延林慢悠悠盘腿坐下，随手扯过竹席垫在臀下，"系统说龙脉醒了要召唤英灵，总不能让我站着完成任务吧？"他屈指轻点地面，懒意承命术顺着指缝漫开，祭坛下忽然涌出磅礴的浩然之气。
顾清欢的刀"当啷"落地。
那气浪里浮着道银甲身影，玄铁盔上的红缨还沾着陈年血渍，却掩不住眉目间与她如出一辙的冷硬。
老将军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她脸上时，忽然笑了："小女娃，可还认得曾祖父？"
"曾祖父？"顾清欢膝盖一软跪在青石板上。
十年前灭门夜，她躲在衣橱里看过祖祠画像，画中将军的眉眼与眼前虚影重叠，烫得她眼眶发酸。
她想伸手触碰，又怕惊散了这团气，最后只能攥紧裙角，声音发颤，"我是清欢......顾清欢......"
"好，好。"顾远山的虚影抬手，指尖掠过她发顶，"当年我率三万铁骑守雁门关，最恨的就是这乱世总让妇孺承难。"他转头看向皮延林，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你就是那能让我顾家血脉撑到今日的小子？"
"躺平而已。"皮延林打了个哈欠，"主要是您曾孙女太能扛，我就是凑个数。"
"放肆！"墨九幽突然暴喝。
他周身腾起黑雾，命理盘碎片刺入掌心，"这龙脉是圣君教的！
你们谁都别想......"
话音未落，天地突然倒转。
顾清欢被皮延林拽进怀里，眼睁睁看着头顶的山壁化作流云，脚下的祭坛翻涌如海浪。
墨九幽的黑雾里裹着无数血珠，那是他强行抽取的地脉气运，此刻正顺着命理盘的裂痕倒灌回来。
"逆引术？"皮延林挑眉，"你当龙脉是任人揉捏的泥团？"他拍拍顾清欢的背，"清欢，把手给我。"见她疑惑，又补了句，"你曾祖父的英灵要认主，得靠血脉共鸣。"
顾清欢没犹豫，将手递过去。
皮延林指尖点在她腕间脉门，懒意承命术顺着血脉游走，唤醒了她体内沉睡的顾家血脉。
顾远山的虚影突然凝实几分，银甲上的鳞片泛着金光，他抬手按在顾清欢头顶，两股气息瞬间交融——
像是春冰初融时的溪涧，又像老树根须扎进沃土，顾清欢忽然看清了许多片段：曾祖父在军帐里教幼孙舞剑，曾祖母在檐下给小将军缝护心镜，还有那道裹着血与火的身影，在灭门夜将她塞进密道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清欢，活过这个冬天。"
"原来......这就是血脉。"她轻声呢喃，眼底有泪光，却扬起了十年未展的笑。
龙脉之力突然爆发。
金色洪流从祭坛下喷涌而出，撞碎了墨九幽的黑雾。
他踉跄后退，嘴角渗出黑血，命理盘在掌心炸成齑粉："不可能！
圣君说顾家血脉是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