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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上砺锋
寿春城外的秦军大营,刚过卯时便炸开了锅。
楚降兵的帐篷区里,阿禾正蹲在地上系草鞋,手指被麻绳磨得通红。他原是楚军里的斥候,楚灭后跟着大部降了秦,可这军营里的日子,比在楚营时还难熬。不远处,两个秦兵正揪着个楚兵的衣领推搡,唾沫星子溅了对方满脸:“连个正步都走不直,楚人的腿是软的不成?”
那楚兵涨红了脸想还手,却被身边的钟离青拽住。钟离青原是项燕麾下的校尉,一杆长枪使得出神入化,此刻却只能按捺住脾气:“忍着。”他声音压得低,指节却攥得发白——自打降了秦,这样的摩擦就没断过,秦兵瞧不上楚兵散漫,楚兵恨秦兵灭了家国,宿怨像堆干柴,就差个火星子。
营门方向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马蹄声,是秦斩来了。
玄色铠甲在晨雾里泛着冷光,秦斩勒住马,目光扫过乱糟糟的营地,眉头拧成了川字。他身后跟着的亲兵赵虎,是跟着他从关中出来的老兵,此刻忍不住低声道:“侯爷,这些楚降兵就像没驯的野马,再这么下去,迟早出乱子。”
秦斩没说话,翻身下马,径直走到那几个争执的士兵面前。秦兵见了他,立刻收了手,垂着头喊“侯爷”;楚兵也慌忙站好,眼神里却藏着怯意。秦斩的目光在他们脸上转了圈,沉声道:“从今日起,秦楚士兵混编,每伍三秦二楚,每什五秦四楚,赵虎,你去拟名单,半个时辰后,校场集合。”
赵虎愣了下:“侯爷,这……秦兵们怕是不服。”
“不服?”秦斩抬手按在腰间的玄铁枪上,“本侯要的不是服,是能一起打仗的兄弟。”
半个时辰后,校场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秦兵的队伍整整齐齐,楚兵的队伍却歪歪扭扭,连站姿都透着松散。秦斩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一卷操练章程,声音透过风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卯时起,绕营跑十里,而后练箭,午时习阵法,未时校场对抗,酉时复盘。谁要是跟不上,本侯陪他练到跟上为止。”
话音刚落,楚兵队伍里就起了骚动。阿禾偷偷看了眼身边的钟离青,见他嘴唇抿成条直线,脸色不太好看。果然,跑十里的时候,楚兵就开始掉队。阿禾的草鞋跑掉了一只,脚掌被石子硌得生疼,刚想放慢脚步,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秦斩竟然跟上来了。
玄色铠甲在晨光里晃眼,秦斩手里拎着阿禾掉的那只草鞋,步伐稳得像扎了根:“捡起来,穿上。”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阿禾慌忙弯腰捡鞋,手指触到草鞋上的泥,忽然鼻子一酸——他在楚营时,将军从来不管这些小事。
跑在最前面的赵虎回头看见这幕,心里咯噔一下。他跟着秦斩打了五年仗,从没见侯爷跟士兵一起跑过十里路。可再看秦斩,额角已经渗了汗,铠甲的缝隙里浸出湿气,却半点没放慢速度,反而朝着落在最后的几个楚兵喊:“步子迈大,呼吸匀着,谁先停下,晚上没饭吃。”
等跑到终点,楚兵们累得瘫在地上,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没有。秦斩却没歇,径直走到箭靶前,拿起一张弓。那弓是硬木做的,拉力足有一石五,楚兵里能拉开的没几个。秦斩左手持弓,右手搭箭,目光锁定三十步外的靶心,只听“咻”的一声,箭簇稳稳钉在红心中央。
“你们来试试。”他放下弓,看向楚兵。
钟离青最先站起来,他走到箭靶前,深吸一口气,双臂发力,总算把弓拉开了。可箭射出去,却偏了靶心足有三尺。秦兵队伍里立刻传来低低的嗤笑声,钟离青的脸瞬间红了,把弓往地上一摔:“这弓根本不是给楚人用的!我们楚营的弓,拉力没这么大!”
秦斩弯腰捡起弓,递到他面前:“战场之上,敌人不会因为你用不惯弓就手下留情。”他说着,握住钟离青的手,调整他的姿势,“肩要沉,腰要稳,目光要跟箭走。”指尖传来的力量很稳,钟离青僵了下,却没再挣脱。
第二次射箭,箭簇擦着靶心飞过,虽没中,却近了不少。秦斩点点头:“再来。”
就这么教到午时,钟离青终于射中了靶心。他直起腰,看向秦斩,眼神里少了些抵触,多了点复杂的情绪。而阿禾,在秦斩的指点下,也能把箭射到靶上了——他以前在楚营只学过斥候的轻弓,这种硬弓还是头回碰。
午时的太阳毒辣起来,晒得地面发烫。操练阵法的时候,麻烦又来了。秦兵练的是秦军的“锋矢阵”,讲究快、准、狠,楚兵练的是楚军的“鹤翼阵”,擅长包抄迂回,两种阵法的路数截然不同。混编后的队伍练锋矢阵时,楚兵总慢半拍;练鹤翼阵时,秦兵又放不开手脚。
赵虎带着一伍人演练,走了三遍都没走对,气得把令旗往地上一摔:“跟你们这些楚兵一起练,简直是白费功夫!”
楚兵里立刻有人反驳:“是你们秦兵太死板,鹤翼阵要灵活,你们偏要走得跟木偶似的!”
两边又吵了起来,连带着其他队伍也停了下来。秦斩走过去,没骂任何人,只是让赵虎和钟离青各带一半人,重新演练锋矢阵。他站在阵中央,手里拿着令旗,喊着口令:“左伍进三步,右伍侧移,后伍补位!”
赵虎的秦兵反应快,立刻动了;钟离青的楚兵却慢了,有个楚兵还差点撞到秦兵身上。秦斩停下口令,走到那两个士兵面前:“秦兵的快,是因为练了千百遍;楚兵的灵,是因为熟地形。你们要是总想着自己的路数,这阵永远练不好。”
他说着,让赵虎教楚兵走锋矢阵的步伐,让钟离青教秦兵鹤翼阵的变招。“下午校场对抗,你们这伍要是还走不对,本侯陪你们练到天黑。”
那天下午,校场上的对抗格外激烈。秦楚混编的队伍,一开始还是乱糟糟的,可打着打着,竟慢慢有了默契。赵虎眼看要被敌人包抄,钟离青带着楚兵从侧面绕过去,断了对方的后路;阿禾凭着斥候的本事,摸清了对方的阵型弱点,悄悄告诉了身边的秦兵。
等对抗结束,夕阳已经挂在西边的山头上。秦斩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互相递水的秦楚士兵,嘴角终于有了点笑意。赵虎走过来,挠了挠头:“侯爷,没想到……他们还真能配合到一起。”
秦斩接过亲兵递来的水,喝了一口:“人心都是肉长的,多练,多磨合,就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军营里的气氛渐渐变了。
清晨跑步的时候,秦兵会等着掉队的楚兵,帮他们拎着武器;练箭的时候,楚兵会教秦兵怎么在有风的天气里调整角度;晚上复盘,秦兵会拿出秦军的兵书,楚兵会画出楚地的地形,凑在一起讨论战术。
钟离青和赵虎,从一开始的互相看不顺眼,到后来能一起喝酒。有次练完阵法,赵虎拉着钟离青坐在帐篷里,拿出从关中带来的烈酒:“以前总觉得你们楚兵散漫,现在才知道,你们打起仗来,也不含糊。”
钟离青喝了口酒,辣得直皱眉,却还是点了点头:“你们秦兵的纪律,确实比我们好。以前在楚营,将军从来不管我们练不练,打赢了就喝酒,打输了就跑。”他说着,看向帐篷外——阿禾正跟着几个秦兵练刺杀,动作比以前标准多了,眼神也亮了不少。
转眼到了寒冬,寿春下起了大雪,气温低得能冻掉耳朵。秦斩依旧每天清晨带头跑步,玄色铠甲上落满了雪,像披了层白霜。有次跑着跑着,阿禾的脚被冻僵了,栽倒在雪地里。秦斩立刻停下来,把自己的护膝解下来给他戴上,又把他扶起来:“还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