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西凉传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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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州城内，灯火如昼，炽热的篝火映照着将士们通红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酒香与烤肉的焦香，喧嚣的欢呼与粗犷的军歌交织在一起，汇成胜利后酣畅淋漓的狂响。

霍无忌与诸将豪饮数巡，心却早已不在此间喧嚣。他借故离席，经亲兵指引，踏着清冷的石阶，独自登上古老的城头。

月光如水，倾泻在无垠的戈壁上，泛起一片银白的冷辉。城墙垛口，一道倩影凭风而立，素白的衣袂在夜风中翩跹舞动，宛如即将乘风归去的广寒仙子。正是王昭君。她孤身凝望远方，那绝美的侧影在苍茫天地间，显得如此遗世独立，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孤寂。

霍无忌放轻脚步，悄然靠近，从身后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将她揽入怀中，下颌轻抵她微凉的云鬓，柔声道：“战事已了，随我回京城吧。从今往后，万里江山为凭，我便是你唯一的依靠。”

王昭君身体微微一僵，并未回头，只是侧过清冷的眸子扫了他一眼，随即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摄政王，”她红唇轻启，语调平缓却带着疏离，“这是想要食言了吗？”

“食言？此话从何说起？”霍无忌愕然，王昭君这突如其来的冷漠与称谓，像一根细针，刺得他心头十分不适。这“摄政王”三字从她口中吐出，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意味。

王昭君轻哼一声，月光映照下，她的面容更显清冽：“王爷当初誓师出兵西凉之时，曾当着三军将士与我父兄旧部的面，亲口许诺，必为我重建西凉王府，延续香火传承。如今项羽伏诛，大局已定，王爷却对此事只字不提！”

“呃……这个……”霍无忌眼神游移，随即笑道，“原来是此事！我怎会忘记？一直铭记于心，片刻不敢或忘！昭君你放心，西凉王的旗号定然会一直存在，只是眼下……”

“只是什么？”王昭君追问，目光如炬。

霍无忌嘿嘿一笑，试图缓和气氛，凑近低语：“这王位，总得有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不是？我的意思是……若你我能诞下麟儿，让他来继承这西凉王位，血脉相连，岂非两全其美？届时……”

“不必了！”

话音未落，便被王昭君冷声打断。她美目含霜，直视霍无忌：“看来摄政王心底，根本不愿见到西凉王府真正重建。是怕我西凉旧部拥兵自重，将来威胁到你的摄政大位吗？”

“哪里的话！昭君，你怎会如此想我？”霍无忌心知今日若不给出明确交代，绝难过关，只好正色道，“我霍无忌对天起誓，绝无此心！既然如此，便依你之意，由你暂摄西凉军政大权，我再选派几位得力干辅佐于你。待我们……”

“那倒也不必劳烦摄政王如此大动干戈。”王昭君再次打断他，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我西凉王府，自有正统继承人。只需摄政王金口玉言，点头认可即可。”

“继承人？是谁？”霍无忌大感诧异，他分明记得，老西凉王及其嫡子皆已战死沙场，何来继承人？

王昭君不再多言，微微侧身，向后招了招手：“出来吧，见过摄政王。”

在霍无忌疑惑的目光中，两名少年自城墙阴影处稳步走出。一人约十二三岁，身形已见挺拔；另一人不过七八岁年纪，眼神却已初现锋芒。二人来到近前，躬身行礼，举止从容，不卑不亢：

“王莽，王猛，见过摄政王！”

霍无忌凝神打量，见这两名少年虽面容稚嫩，却皆英气勃勃，眉宇间竟与王昭君有几分神似，更隐隐透着一股不凡的气度。

王昭君介绍道：“这是我大哥与三哥的遗孤，王莽，王猛。莽儿乃我长兄嫡子，是名正言顺的长子长孙，王位理应由他继承！”

“王莽？！王猛？！”霍无忌闻言，当场愣住，目光在这两个少年身上来回扫视，心中已是翻江倒海——这名字，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来得“凶猛”啊！

王昭君并未察觉他内心的惊涛骇浪，继续说道：“我的主张是，由莽儿承袭西凉王爵位，我作为姑姑，留在西凉辅佐他直至成年亲政。这，于情于理于制，都是最好的安排。”

霍无忌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荒谬感，一把拉住王昭君的手腕，走到一旁，压低声音道：“昭君，此事……可否再议？我还是希望，将来由你我的骨肉来继承王位，如此，西凉才能真正与中原融为一体……”

王昭君闻言，俏脸瞬间寒霜密布，猛地甩开他的手，怒道：“哼！说得冠冕堂皇，终究还是信不过我，信不过西凉！你根本不愿见到一个真正拥有王氏族血的西凉王存在，只想夺了我西凉旗号，将其彻底吞并！霍无忌，我……我真是看错你了！” 言语间，竟带上了几分哽咽与失望。

见伊人动怒，眼圈微红，霍无忌心头一软，暗叹一声：罢了！再多一个需要看管的王莽，又能如何？难道我还驾驭不了么？

“好！好！好！就依你之言！”霍无忌终于松口，但紧接着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着王昭君，“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随我回京城。什么时候，你为我生了孩子，什么时候你再回西凉！”

“你！”王昭君气得娇躯微颤，“你这分明是要挟！”

“当然不是要挟！”霍无忌语气放缓，带着不容置疑的深情，“我只是舍不得你，不愿与你相隔万里。昭君，我想要的是与你长相厮守，共享这万里江山。”

王昭君胸口起伏，喘息道：“莽儿尚且年幼，我若不在西凉，谁来尽心辅佐他？谁能保他周全？”

“这你无需担忧。”霍无忌成竹在胸，“我自会挑选老成持重、文武双全的能臣干吏，前来西凉悉心辅佐新王，保境安民，绝不让他受半分委屈。”

王昭君默然良久，看着霍无忌坚定的眼神，又回头望了望那两个承载着家族希望的侄儿，深知这已是眼下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只要西凉王府的旗号与传承得以延续，便是她告慰父兄在天之灵的最大心愿。她最终，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默认了霍无忌的要求。

霍无忌将她重新拥入怀中，感受着她身体的微微颤抖，内心却五味杂陈。他遥望城外无垠的黑暗，思绪翻腾：

“王莽……嘿，历史上那可是篡汉自立的角色，绝非安分守己之人。必须得找一个足够厉害，又能让他老老实实待上几年的人来看着他才行……此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