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会一个词叫:同化。
两个人相处,会越来越像对方。更何况是一个人和一个群体。
我没有融入集体,却日渐沉沦在集体自我安逸中。
成绩一落千丈,却是班里的中等。
浅薄的睡眠,室友的晚睡早起,潮湿的寝室,日复一日。
精神恍惚,每天昏昏欲睡。甚至有时候骨头发凉的疼,半夜醒来抱着凉痛的肢体强迫自己入眠。
我很需要睡眠。
我那么要强的人,竟然没有方向,没有志向。
空白的习题,和转瞬即逝的课程,他们在告诉我不想学习,我想每天发呆,每天看看天花板。
老师说有些人虚度光阴,不考虑父母。
想想父母,想想爸妈。
更迷茫了。
表哥也读高中,我强迫自己去学和他约定考大学。
空间的几条留言,我们默契没在联系。可能是察觉到我的不求上进,也可能是我们都一样。
枕头暗恋我的头发,每次醒来叠被子的时候总能在上面找了证据。
寒苒依旧很少回寝室。
我仍然吃糖。
下铺是一个笑起来甜甜的女生,叫她:甜吧。班上就算是我消息闭塞,也知道是有那么几个男生对她有好感,总是捉弄她。
她生气也很可爱。
渣渣辉不喜欢她,但是他们和晴关系很好,他喜欢的是寒苒。
被寒苒拒绝后,他就不和寒苒说话,甚至会说话怼寒苒。
幼稚。
寒苒懒得计较,但是会翻白眼。
甜从渣渣辉身后去捂他的眼睛,他反手打得很用力。
甜的手都红了。
渣渣辉说他以为是我才这么用力的。
我在旁边,狭窄的阳台是为数不多可以感受到自由的地方。听见他的话,我有些茫然和无措。
我和他不熟,他为什么觉得我会和他打闹。
我想缓和尴尬的处境,为什么?
他说:是你就用力。
哦。
故意的,故意让我尴尬。
可能是窝囊,可能是没反应过来,我接受了这场侮辱。
学校分配给我们班的清洁区是一楼厕所。
我肚子有点痛,能忍。双腿却直打颤,同寝的茜和我是同一天值日,她说:“你去外面吧,别扫了。”
厕所门口就是楼梯间,我蹲在楼梯口,等同值日的同学都走了,不敢麻烦别人,只能沉默感受小腹里那根不知辛劳也绞翻内脏的疼痛。
我开始反胃,有一瞬间,我不想活着,这么痛苦。
阿莎就像反光的镜子太耀眼了,她看见了我,无视我的拒绝。
她用比我矮小的身躯将我拖回寝室。
晴给了我一把止痛药,已经应激的胃把药沫推到口腔。
苦的。
我可能有些想哭,但我在下铺,那些别人的床,已经有一些泪水打湿她的枕头。
又是寝室里另一个女生,我哼一声,她哼一声。
她被晴怼了一句。
她很抱歉:“我以为你是装的。”
不能哭,会被人看笑话的。
半夜疼醒主人的月经,一直强调它的存在,我抹了一把眼泪,想不通为什么这么疼。
月亮又大又圆,照到床上的光被围栏割裂得稀碎,像我疼得稀碎的知觉。
我要变着火山爆发,淹没比手脚冰凉的小腹。
妈妈,疼得我好像死。
将脑海一片搜索,发现能让我心安的是我很久以前就没有耐心回答她问题的人,我甚至厌烦她哭。
大概是痛经,大概是愧疚,大概是月光刺眼,鼻子算得要命。
夏末,我蜷曲在被子里,暖和不了手脚温度,也缓解不了半分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