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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大狗熊力气大的证据。”程可解释。
顾心音脸垮了下来，“你……被大狗熊一掌甩飞了？”
“差不多吧。”
当时程利平喝了酒，不是很清醒，躺地上她根本拖不动一点儿，那时她很看不惯他这样子，他又总是打骂她，所以她毫不客气地一盆冷水下去把他浇醒了。
结果当然是没逃过一顿毒打。
他一个巴掌把年幼的她甩得老远，柔软的皮肤划上凸出的坚硬锐利的水泥墙角，当时就见了白骨，破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她一下就哇哇大哭。
房间昏暗，程利平没看见发生了什么事，还不在意地骂她矫情没用只会哭。要不是小姑刚好来看她，她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小姑来拉她，程利平才发现她手上全是血。小姑一边嘴不停地骂他，一边着急忙慌地带她去诊所，去缝了好几针总算没事，然而这个伤疤从此就和烙印一般永远留在了她的手上。
“那，后来呢？”顾心音小着声音问。
“后来……后来我就被小姑带走了，再也不用受大狗熊的欺负了。后来的后来，我变强大了也有力量了，他再不敢随便欺负我了。”
顾心音安静片刻，说：“……姐姐，你当时这里也很痛吧？”她指了指她的心口处。
“不痛。”程可忽然笑了，“我就觉得心脏跳得特别特别快，比我百米冲刺的时候都快，那时候特别希望孙大圣能从天而降，挥舞着金箍棒给狗熊精好一顿打，我就负责在旁边拍手叫好。”
顾心音的脑子里有了画面，扑哧乐出声。
两人笑了一会儿，程可脸上洋溢起幸福的微笑，对顾心音道：“我虽然没有等到孙大圣，但是等到了我小姑，小姑把我从狗熊身边带走，她就是我的英雄。”
顾心音想了想，也笑着说：“我哥会保护我，我觉得他就是我的英雄！”
程可拍拍她的脑袋。
顾心音突然大张双手一把抱住她，像猫一样蹭了蹭，声音黏糊地说：“姐姐，好喜欢和你聊天，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能和你聊吗？”
小孩子对自己撒娇，程可的心都软了。
“当然了！”
感受着程可的体温，一切本该是温暖的，然而顾心音脑海中忽然响起早上顾谨衡的话。
她嘴角的笑意再一次消失不见。
她哥真的会不要她这个妹妹吗？可是他一定会成家立业的……到时候，他的生活重心不再放在他们那个家上，而是他自己的小家上。
可是他哥……真的会和另外一个陌生的女人组成家庭吗？
她突然高兴不起来了。
程可对此一无所觉，闲聊起话题：“能当你的家教老师，我也特别开心。说起来也是托了你哥哥的福。本来我还在超市兼职，他问我当家教怎么样？我说我找过了没找到合适的，他就问我要不要兼职当你的家教，你哥哥给了我几次兼职的机会，还能让我住在这里，帮了我好大的忙。”
顾心音听着她说的话，本想回一句自己也感到高兴这样的话来，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她很在意程可话语中的其中一点。
“我哥主动提的让你给他打工吗？”她僵硬地问，他哥明明最讨厌麻烦的事了，也不会主动要求些什么。
程可点点头，看了看时间说要开始做晚饭了，便起身走开。
顾心音留在原地，看着程可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里泛起波澜，满是藏不住的不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