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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程可一直在哭。
眼泪不受控，瀑布一样哗哗地往下流。
她本来也无法控制，哭到最后已经分不清究竟是生理性流下的眼泪，还是太过心痛留下的泪水。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她麻木地回到公寓，与正搬东西的蓝褚佑撞了个满怀。
环顾四周，少了不少东西，还有阳台，盆栽已经被他尽数搬走了。
原本温馨的室内，变得冷寂空旷起来。
她的眼神机械地扫过他拿着的东西，在瞥见他空无一物的卧室时顿了一顿。
撞上她，他眼中掠过明显的意外，像是对她回来得这么早这件事感到很惊讶。
手底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被装进航空箱的公主冲着程可焦躁地喵了几声，急切地想要跑到她腿边蹭她。
“既然你不肯搬，我就自己离开。”他开口道，没再看她一眼，隔着航空箱的铁门安抚着公主，头也不抬地继续道：“房子你愿意住就住，给你了。”
他神情轻松，程可觉得好笑，在他们有钱人眼里，是不是感情和这房子没什么区别。
想抛弃就抛弃。
“我没同意分手。”她因为流太多泪而干涩灰暗的眼睛中浮现最后的挣扎。
“你同不同意，已经不重要了。”
他冷静陈述完，转身就要迈出房门。
“蓝褚佑！”她叫住他，咬着牙扬高了声调：“你最好别后悔。”
蓝褚佑迈出门的腿在半空中停住，几秒钟后他迈出了门槛，永久地走出了这道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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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
门在背后被关上，从此她和他没有了关系。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认识他之前，她就独自生活了十九年。
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他，她的日子一样能过，一样能过得很好。
只不过再没有温热指腹轻柔地擦去她眼角滚烫的泪，再没有带着掌心温度的钞票塞入她手中只为换她破涕为笑。
当她狼狈不堪蜷缩在角落躲避世界，再没有沉默令人安心的温度挨着她坐下。
当流言蜚语如潮水将她吞噬，再没有挺直的身影拨开人群，义无反顾地靠近她。
当危险来临，再没有一个人不顾自己安危垫在她身下替她挡住尖锐的刺痛。
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他的离开，就像是内心深处多出一个微乎其微、微不足道、深不见底的洞。
根本不痛不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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