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盐课提举司为吏,拿捕霸占陈家盐井的黑心盐商,督办背后赃官,给陈家挽回盐井收益的损失,协调官家采买陈家产出的食盐,与陈亨父亲陈大柏交往甚密。这些年自己官运阻滞,陈大柏财运亨通,两家倒也没断了来往。
陈大柏听到骊晚山连年被贬后,忆念当年骊晚山对自己有恩,更是对他不离不弃,近两年来,两家人常常走动,由于官谷和骊家相熟,陈大柏自然也成了官谷的好友。
如此,几家人逢年过节相聚之时,官谷做媒便有意提起,让骊晚山将独女许给陈大柏的长子,酒席上的说笑半真半假,他本踅摸着陈大柏会婉言相拒,可没想到陈大柏不忧反喜,答应的痛快至极。
原来是,陈大柏想着自己家从没出过个读书人,见幼羽这孩子从小就勤俭持家,温淑贤良,将来等幼羽过门生了子孙,由这样的娘亲教导出来的孙儿必是高才,所以打俩小孩定了亲事,陈大柏便对幼羽甚是疼爱,照顾有加。
从此,骊晚山也遂了心愿,更难得的是,这两个小儿女间也都互相爱惜,一见倾心。陈亨爱幼羽温柔、贤惠、聪颖;幼羽爱陈亨心好、耿直、精明、担得起职责,几年来虽聚少离多,俩人却也没生二心,一直相惜相守,实在是天作之合。
申时二刻这会儿,陈亨倒是紧张的要死,他提着小山分出来的两包酱丁包子,和羽儿从‘锦穗阁’买的一堆点心小吃走在路上,正红着脸让幼羽给他整理着衣帽,活脱儿一刚娶了亲的新姑爷。
“瞧你这乱七八糟的,平常自己也不在意些。”幼羽看陈亨帽歪领斜,又好气又好笑,不禁给他打理了起来。
陈亨嗨道:“嗨,听你说今天要带我回家看岳翁、岳母,我还特意打扮了打扮。怎么还是乱七八糟啊!…”
幼羽嗔道:“邋遢鬼,哪儿像个大家的公子呀。”
陈亨叹笑道:“什么大家公子,我家那些钱都是靠劳力赚来的,我从小就下地干活,洗衣做饭、照顾弟弟妹妹,之后跟着我爹东跑西颠,撑死算个地主的儿子。”
幼羽倒较起真,说道:
“穆穆提起的那个‘金身不败’的雅号怎么说的?这倒是不假吧。”
陈亨唯恐幼羽从紫穆那张不靠谱儿的嘴里,听出什么歹势来,赶紧解释道:
“听那调皮的丫头胡说呢!净瞎传些咸的淡的,我家是有点儿闲钱,不过还不是托了华王爷的福,哦不对,王爷怹老人家被贬了,现在是西柏公…还不是托了怹老人家的福,减租减税,还推了节粮定额的政略,我们家这才发起来……
…我陈家就是地多,原先地都荒着,这些年赶上政略惠农,这地也越种越有劲头,西柏公还打通商道让西监郡富裕的粮食往其他三郡售卖,这好米好面也都有了好价贯,糙米粗麦贱价卖了,也都能供上各郡贫寒人家的度用……
…南陵郡偶遇个饥荒现在也不怕了,我们的米面说送过去就送过去…”
羽儿闻听却还撅嘴,嗔怪道:
“我爹真是白疼你了。”